这人,看着他重重倒在自己前面,满心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就她?
他们并不认识啊!
难道……
好像联想到什么,桃夭连忙蹲下,揭开黑影的衣帽,可是黑袍之下,不是她脑海中的人。
那是一张丑陋不堪的脸,鹰眼,马嘴,烧伤的疤痕让这张脸看起来就像风华中的石头,不堪入目。
心中流过一丝失望,桃夭自嘲一笑,随后扶起了黑影,为他运功疗伤,把自己那少得可怜的灵力输送给他。
算了,反正他是为了救她而受伤,这就当她的报答吧。
***
夜幕降临后,白天原本炙热的荒漠瞬间变成冰窖,挂起很冷的风,冷得似乎吐出一口气都能结成霜。
风卷起平地中的沙砾,带着它们在半空中飞舞,逐渐形成一个漩涡。
在这狭小的洞穴中,火光明亮温暖,一个身披粗糙宽大斗篷的男子平躺在一堆枯草上,许久,他睫毛微微扇动,那双浮肿的鹰眼慢慢睁开了。
一醒来他便感觉胸口疼痛,不禁闷哼。
“醒了?给,喝点水。“语气带着十分明显的敌意,只见桃夭很随便地递给他一碗水,那眼睛满是警惕。
看着那碗那泛黄沉沙的水,男子并未接过,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桃夭,有莫名其妙的心疼,更由令人气愤的嫌弃。
“嫌脏?“桃夭只关注到他眼中那份嫌弃,不满道,”这有水给你喝你就满足吧!“
男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接过那个破碗,一口气将那污浊的水喝下。
看着男子见水喝完,桃夭想了想,犹豫一番后,还是谢道:“方才,多谢相救。“
“举手之劳,况且那妖怪是我引来的,姑娘也是被我连累了。“男子声音很是低沉沙哑,嗓子好像受伤那样,但语气却是彬彬有礼的,让人听着很是舒服,“相识一场,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你叫我阿夭就行了。“桃夭想了想,还是没告诉他自己真正名字,“那你呢?”
“我叫阿岩。”阿岩说着,悄悄地将自己的衣帽拉低了。
“阿岩?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到这?”桃夭很是好奇他脸上的伤,那些上看上去应该是惩罚的印记。
“犯了点事,被人驱逐……”他说着,又拉了一下自己的衣帽,很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脸那样,“那阿夭姑娘呢?”
“……我和你一样。”桃夭无奈苦笑着,“犯了点事,被人赶进来。”
在圣剑惩戒后痛不欲生时,她被阿爹亲手送进了牲畜道。
她不记得七把圣剑惩戒时的痛,但她清楚记得那天阿爹在祭台上的刚正不阿,以及他在送她去牲畜道时说的一句话:
“千圣门不能毁在我手里,小桃,为父对不起你,你,好好保重……”
现在回想起来一字一句依旧清晰,心中依旧隐隐作痛,但好像习惯了这种痛,逐渐麻木了。
“既同是天涯沦落人,阿夭姑娘,我们结伴同行可好?”阿岩提议,语气很是小心翼翼,似怕遭到拒绝。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他搓了搓手,认真道,“我一身蛮力,速度却奇慢,阿夭姑娘力气虽不足但速度极快,我两互补,这样……我们可以在这更好活下去。”
他越说越小声,生怕桃夭不同意。
他说的的确有理,桃夭很是认同,的确,要想在牲畜道活下去并且活得好,她确实需要一个帮手。
可是,这个阿岩可信吗?
他们认识还没有一天呢!
“你让我想想。”桃夭犹豫着。
“好,我……”他后面说得太小声,桃夭完全听不见,但她也不在乎。
这几天太奔波,桃夭早就累坏,她连忙抓紧时间打坐调息,闭目养神。
几缕风溜进,吹动火焰发出了噼啪响,火光下,两道修长的影子越靠越近。
桃夭闭目养神时,阿岩一直看着她,许久,他伸出手,在空中细细描着桃夭的影子,微微笑着。
风吹过,吹走大地黄沙,也吹走了那一句“我等你“。
***
自那次倾整个荣光门之力救桃夭后,荣战便被荣世耀狠狠揍了一顿,还被禁足一年。
可是,又有谁能真正关的住荣少主呢?
却见黑夜中一个穿金带银的少年飞过金瓦朱墙,悄无声息地来到荣光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一间荒废的屋子外,敲了敲约定好的暗号。
此人正是荣战,而开门之人,就是萧无涯。
两个仙门子弟相约游玩不是出奇之事,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偷偷摸摸?
可是当他们进去屋内,看见一个浑身散发着魔气的黑衣人时,便能明白他俩为何如此偷偷摸摸。
那人有着一双红曈,黑袍上正绣着鬼影门的曼珠沙华花,他就是沅宸的影卫——阿影。
仙魔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