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十五年前的今天啊,圣女桃夭将传说中的生命之树唤醒,只见那一片金光普照大地,万物重获生机,连那枯萎的树、凋谢的花、枯竭的河都活过来了!你们说神奇不?”
酒肆里一位说书先生讲得头头是道、生动形象,不一会儿,来听的看客越来越多了。
“神奇!”
“那现在生命之树在哪?”有人问道。
“据说被人偷走了。”
“被谁偷走?”
“不知道。”说书先生撸着胡子,微微摇头,“十五年来,四界相互你怀疑我,我怀疑你的,打来打去,就是为了尽快找到那棵被偷走的生命之树!”
十五年前,生命之树被唤醒,变成一团能量,消失在众目睽睽中。
十五年前,因为生命之树,四界燃起了一片火海,当火海熄灭后,留下的是四界间的相互猜忌、怀疑、斗争,维系了数千年的和平局面消失,各界间战争不断,很长一段时间内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直至今日,战争虽有所收敛,但天下依旧不太平。
酒肆楼上的雅座里,透过落地的珠帘看见,一位身穿曼珠沙华黑袍男子细细品尝着当地特有的梨花酒,细长的手指有意无意摩梭着浮雕的玉杯,在听到说书先生说道四界混战时,他微微一皱眉,淡淡放下了玉杯。
珠帘被掀开,一名身形高大、穿戴绣着曼珠沙华斗篷的人走了进来,他朝座上的男子下跪一拜,语气恭敬:“主子,该启程了。”
“嗯。”沅宸冷冷答道,缓缓起身,绕过阿影径直离去。
阿影在沅宸走后才起身,他看着自己主子那疏离万物、孤独悲戚的背影,无奈一叹。
自从十五年前那人死后,他的主子就变成现在这般,将自己全部锁了起来,将自己和外界再一次分开,变得更加冷漠、忧郁,他想,如果不是那一份执着,他的主子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可是现在他的主子是活着,却活得毫无生气,让人心疼,更让人害怕。
由于最近战争不断,鬼影门的弓箭之类武器消耗极快,而负着魔族内兵器打造的魔剑堂最近不知怎的终是迟迟不肯将鬼影门先前预定打造的兵器交货,眼看着门内弓箭不足,沅铭便任命沅宸前往魔剑堂,向他们催货。
正值新的一年始伊,家人团聚之时,也不知沅铭是有心还是没心,竟此时将沅宸委派出去。
沅宸走在街上,冷冷地看着各家各户忙着贴上新的桃符,忙着购置年货,一片喜庆热闹的温馨气氛,却只直直往前走过,视若无睹。
远处传来一阵哭声,沅宸望过去,却发现不远方,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娃娃在大雪下哭泣着。
看着那身桃粉色的一群,沅宸不仅想起了桃夭,那时后,桃夭好像格外喜欢穿这种颜色的衣裙。
桃夭走后,沅宸渐渐回忆起她口中所说的初见,原来他小时候真的见过桃夭,还把送回家,那之前,母亲还没有突然去世,他还是那个对世界充满向往的孩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却是很好,起码那时候他俩还是个心性单纯的孩子,想的不多,对这个世界没有太大的想法,自然就不会苦苦挣扎,相互折磨。
女娃娃哭着,像极了小时候的桃夭,沅宸看着她,内心的一片柔软被触及。
他不禁走了过去,蹲在女娃娃身前,语气出奇的柔和:“小女娃,你怎么哭了?”
女娃娃一抬头,看见的不是沅宸,而是沅宸身后为沅宸撑伞的阿影,由于阿影的打扮太过于像话本里的黑白无常,女娃娃被吓着了,哭得更猛。
“阿影,你先离开这。”沅宸知道女娃娃害怕阿影,便吩咐道。
阿影很是无辜,只好将伞递给沅宸,自己则惨兮兮站到一旁。
“小女娃,别怕,告诉叔叔,你为什么哭?”沅宸很是耐心安慰着。
都说人长得好看就是好处多,就算沅宸此刻是一双红曈,就算女娃娃知道红曈代表着魔族人,女娃娃却不害怕他,反倒很相信他:“叔叔,我和娘亲走丢了。”
“那叔叔帮你找娘亲好吗?”沅宸柔笑道,那抹柔笑恰好落入阿影的眼中,阿影有一刻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嗯。”
就在沅宸准备背起女娃娃去找她娘亲时,一个妇女慌慌忙忙跑了过来,看起来甚是心急如焚,挡她看见女娃娃后,惊喜地叫着:
“小花!”
“阿娘!”女娃娃认得那妇女便是她的娘亲,便抛下了沅宸,兴匆匆跑向她娘亲,扑进她娘亲怀里。
找回自己的孩子,妇女激动地谢天谢地,她本想谢谢那个安慰小花的人,可当她看见对方双眼发红时,害怕地将小花护在身后。
“魔族人?你想干嘛?”妇女看起来十分警惕。
虽然当今中原皇帝一直对魔族称赞有加,甚至将他们封为比仙门之人更加值得歌颂,但由于旧观念根深蒂固,中原人界一直对魔族的印象无法好起来。
面对妇女的不友善,沅宸也没说什么,就是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