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妍妍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出来走动了,之前大姨娘通知她参加风家晚宴,五姨娘生怕她一不高兴会发狠摔东西,就偷偷将那个传信丫鬟打发走了。
哪个少女不爱美貌?千妍妍毁了容,虽然有御贡紫玉丸,却因为千重雪的诊断,惹来更大的祸事。千妍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差点抓狂伤人,都被五姨娘偷偷瞒住,没敢叫引凤轩那边知道。今儿个冬至祭祖,才敢出来透透气。
看着千重雪清雅标致的小脸,千妍妍摸了摸自己脸上丑陋无比的疤痕,一颗心就像泡在油锅里煎熬,若不是大夫人从中作梗,她还能用御贡紫玉丸恢复美貌。
可是,就算能够恢复美貌,按照大夫的说法,她极有可能中了红丹胭脂和血杜鹃混合的剧毒,将来极难孕育子嗣。若不是五姨娘极力劝服她,会为她寻一个神医破除奇毒令她恢复健康,恐怕她现在早就发疯癫狂了。
在千重雪看来,千妍妍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德性,其实跟疯子也差不离多少。她似嘲非嘲地乜了千妍妍一眼。
没想到,千妍妍居然受不得半点刺激,发狂般冲上来:“你这个贱货!早就听说你在外面跟野男人厮混,名声败坏,无耻下贱,真是恶心!”
鹃姐本想护住三小姐,却被三小姐体贴地拉到一旁。
百合眼疾手快地上前拦住千妍妍,她的力气可不是吃素的,千妍妍就像只小鸡仔被百合轻而易举地拎住后脖颈。
五姨娘甩开刘妈妈意欲阻拦的手,发疯般冲过来,企图推开百合。
“还不赶紧松手!你这无法无天的贱婢,胆敢对四小姐图谋不轨,等老爷回来,我定要剥光你的皮,戳烂你的眼!”五姨娘一张口就是凶神恶煞的辱骂。
却不料,千重雪猛地挥起手,两下甩在千妍妍蒙着厚白纱的脸上。虽然看不清楚千妍妍的脸色,千重雪却知道,她现在一定是面恶如鬼,不堪入目。
千妍妍被打懵了,捂住吃疼的脸颊,一时回转不过来。反倒是五姨娘,目呲欲裂地冲过来,伸出尖锐的长指甲,狠辣地朝千重雪白璧无瑕的脸上抓去。
千重雪岂会让她如愿,一把将她魔鬼乱舞的手钳住,钳制得死死的,墨眸中迸出寒厉如刀的锋芒:“说我的丫鬟图谋不轨?我倒是想知道,你一早守在荣喜堂,打扰祖母的清静不说,还妄想在祭祀的正堂门口伤人见血,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五姨娘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挣扎,却没法撼动千重雪一丝一毫,她悚然而惊:这真的是三小姐么?该不会是哪里冒出来的妖怪?
千重雪淡然而立,明明是弱质芊芊的女流之辈,偏偏眼底藏着一丝锐利与深沉。在她的目光逼视下,五姨娘突然觉得自己心中的秘密早就暴露。
或许,在三小姐跟前,她无所遁形。
“你,你胡说什么。是你出言不敬,四小姐脾气不好,大家都知道的。你为什么不能让着妹妹,非要做这口舌之争?”五姨娘硬气地抬起头,不甘示弱。
“呵,真是这样?”千重雪刻意压低嗓门,凑到五姨娘耳畔:“难道不是想趁机把我的脸抓烂?先激怒我,再激怒老夫人,最好让老夫人对我失去耐心,用你手中的那瓶御贡紫玉丸作为筹码,试探我的底线,然后引诱我去对付大夫人?”
区区雕虫小技,真当她是傻子,没看出她们母女俩的险恶用心?
刚才闹出来的动静早就引来一众荣喜堂丫鬟的围观,刘妈妈赶来驱散人群,并且带来老夫人的命令,五姨娘和四小姐没有资格留在这里。
千重雪暗自冷哼一声,陡地松开手,假意无奈道:“五姨娘,你不该跟着四妹妹胡闹的,先前那些毒蛇全是宋婆子的杰作,你怎么能迁怒到旁人身上来?再说宋婆子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你心里没有一杆秤?左右你有了紫玉丸,四妹脸上的伤疤早晚可以痊愈的,你又何必操心到这种害人害己的地步?”
刘妈妈冷冷地看着五姨娘,千妍妍还想发疯,却被粗使丫鬟架住手臂,根本动弹不得了。刘妈妈冷笑道:“在这里撒泼?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
五姨娘的冷汗涔涔而下,她狠狠地咬了咬唇,语气尖利地回道:“三小姐留得,四小姐便留得。婢子可以走,四小姐必须留下!”
难得强势一回,五姨娘看着狂躁不安的千妍妍,眼中满是沉痛与关爱。
千重雪似是被这份感情触动,美眸一凛,笑道:“刘妈妈,四小姐脾气糙了点。想必祖母也是心疼她的。而且父亲对她一向十分看重,你看?”
刘妈妈会意地点点头,径直进去禀告了。
掀开内室帘子,千重雪第一个听到千紫棠温润如玉的笑声,不禁脚步微微一滞。庄氏瞧见她,立即招招手,笑眯眯地将她揽在身边。
“上次祖母来不及慰劳你,真亏得你自己机灵,从大理寺回来了。”庄氏说,“我叫紫棠跟你学学,若是以后做了官,也要有这份机敏才好。”
千紫棠穿着一袭紫色夹棉宽袖锦袍,腰间系着宽约一指的玉带,俊美的脸上依旧带着抹淡泊明雅的笑意。一旁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