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娘死死揪住千妍妍的手，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插嘴问道：“那老爷，三小姐怎么办？斩断双足，以后还怎么跳舞？”

    都什么时候了，还光顾着跳舞呢？大夫人恰当地露出一脸悲凉与伤感：“罢了，左右是三小姐没有福气，以后丞相府会将她好好养着，不至于叫她吃苦。”

    千重雪在心底嗤笑连连，谁会想到，其实这个慈母般的大夫人才是真正的恶鬼。

    “父亲，女儿不孝，以后不能伺候你了。”千重雪掩去痛苦之色，即使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依旧脊背挺得笔直，惨败的容色中透着一丝刚强与不屈。

    “百合，拿铡刀来。”

    看着当机立断的千重雪，萧子归不禁暗暗佩服，神情不忍地解释道：“千丞相，刀片在脚跟处插得太久，整只腿就废了。何况这份痛苦，凭三小姐一介弱女子，如何承受得了？倒不如干脆点，舍小保大，只要敷上药膏，最起码可以保住一条命。”

    就算保住一条贱命，又能怎样？千丞相心口堵得发慌，没想到，只是一次简单的功课考校，便生出这种凶险的变数来。更重要的是，他眼睁睁地失去一颗重要棋子，连带着还折损一个颇有用处的漂亮女儿。

    这样的结局，是他不愿意承担的。他背过身去，肃板的脸上满是无奈。众人瞧得出来，千丞相这是默许了萧子归的建议。

    百合取来铡刀，将一团干净帕子塞在千重雪嘴里，省得她哀叫不止。萧子归命人取来眯药，说是可以缓解痛苦，却被千重雪拒绝了。

    “父亲，重雪以后不能给你跳飞燕舞了。你莫要怪罪六妹，实是女儿自己无能。就算可以活下来，女儿也不会呆在紫薇园。女儿，会去雪月庵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