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和墨玉二人相视,忽然明白他的意思,是啊,老将军本是晋朝的汉马功臣,不过皇帝登基后,猜疑嫉妒,老将军辞去官职,做了一个闲散的老人家,而他们主子一脉,唯独少将军还算有些功名,其他人不是低嫁,就是装聋作哑,以保身家性命。
只希望朝内能出一个明主呀。
“那为何现在告诉我们,就不怕我们将这事捅出去,你们这些军户通通丢了性命。”墨青脸色因为吃了东西,柔和许多,虽然语气还是那么冷,可傅大牛一点也不怕。
“卑职信将军的眼光。”
“这事暂时不要向外声张,我自有决断。”墨青看了眼傅大牛,他的神色很平静,一点也不怕这么大的功劳被别人抢去,难道傅大牛还有其它自己不知道的,但此刻他也不能当面询问,不如回去禀了将军,看将军如何,再做决断。
“卑职明白。”傅大牛恭敬的答。
“爹爹,药拿回来了。”突然,傅青烟欢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没多时,哐当一声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圆鼓鼓的傅青烟从门缝里挤进来,接着是一头黄色的大狗,一人一狗,一前一后,倒是灵活的不行。
“快进屋暖着。”傅大牛道。
“爹你们吃完了吗,药怎么熬呢?”傅青烟几步就来到了正屋,一把掀起厚厚的门帘,随着她进来的还有冰冷的狂风。
“交给我,我处理。”墨玉吃饱喝足后,便起身帮忙煎药,临出门前,将军可是私下吩咐了,副将大人一定要救治好了,要不然老爷子那关过不去。
傅青烟也不是个矫情的人,既然有专业的,她也不会特意要求自己动手,将药包递了过去,随后等着军医检查了一遍,她才退了出去。
到现在还没吃饭,她去了厨房简单的吃了一顿,随即又出了门。
哐当的巨响声在雪落的白天显得很是响亮,不过也没人在意是谁,墨玉将煎好的药倒在了陶瓷碗里,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晾凉,而墨青早已拎着傅大牛擅自做主给的地瓜片回了将军府,这么大的事情,总得禀报将军,说不定明年这里就会有成片的番瓜了。
傅大牛因为有人在,熬了一晚上通红的眼眶此时浸满了泪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可碍于有客人没睡,自己不敢睡,所以硬是挺着。
靠在炕脚的他不知不觉的眼睛微微阖上眼,困意来袭,将他的最后一丝神志剥离,然后上下眼皮相遇,他的意识陷入了黑暗中。
墨玉收拾好了炉台,回头一看,就看到了傅大牛保持着端坐的姿势,脑袋却耷拉在胸前,鼾声如雷。
他忍不住笑了笑,但理智让他持续了不到几息间,便忍住了,然后端起有些温热的药去了炕边,看着脸色慢慢恢复了常色的乔羽天,嘴唇的颜色由紫变成了正常的红色,而他滚烫的额头也渐渐降了温。
墨玉的心也安稳了一些,端着药,用木勺一点点的喂给了仍旧在昏睡的乔羽天,出于本能昏睡中的男子喉头滚动,药汁随着他喉头滚动一直留向了胃里。
嘉峪关守城。
城内军户秦汝中家,此时热闹极了。
因为傅青烟的突然造访,让吃饭的秦云汉兴奋又激动,他扔下筷子,大步走向一脸笑意的傅青烟,一张俊脸上流露出欢喜的神情,明亮的眸子闪耀着点点繁星,母亲秦氏也不阻挡,因为儿子喜欢傅青烟,她也一样,一心就盼望着傅青烟能做她的儿媳妇,到时候她好去军户家属中炫耀去,可惜,傅大牛不同意,她这急得心痒痒。
“烟烟你今日来是有事找婶子还是?”秦氏暗暗和自己的丈夫递了个眼神,随后笑着问。
“婶婶我想找你商量件事情,不过这事还得婶子去动员其她婶子、大娘、嫂子等等女子,这事得她们一起帮忙。”傅青烟伸手就给了秦云汉一巴掌,没穿衣服就跑出来,不怕感冒,现在边关缺药材,一个小小的感冒可以要了人的命,别看秦云汉是个大小伙子,可感冒又不分人,在向秦氏说话时,狠狠的瞪了一眼傻乐的秦云汉。
秦氏自然没有放过一丝蛛丝马迹,看着傅青烟和自己儿子互动的亲密模样,暗暗偷笑,不过脸上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那屋里坐,我们一起商量商量。”秦氏是个身形高挑的女子,虽然生了四个孩子,可身形还是很苗条,但唯有一点,就是行事风风火火的。
既然傅青烟有事找,饭碗的事情有自己的儿子收拾,她也不管了。
拉着傅青烟去了里屋,二人嘀嘀咕咕了许久。
卧室外面的秦云汉一张脸泛着红,回了桌前吃完最后一口饭,随后在几个弟弟的哄笑声中出了屋子。
屋外的天依旧黑沉沉的,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落在地上,不论朱门还是蓬户屋檐上,院子里落满了积雪,天地一片白茫茫的,刺骨的寒风往人骨头缝里钻,刚刚吃了热饭,起了一身热汗的秦云汉忍不住缩缩脖子,今晚他得守夜去。
随后缩着脖子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屋子里,换上了保暖的棉衣和铠甲,手拿长枪,临出门前,还不忘将墙上挂着的手套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