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昏黄的灯笼映照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来。
女子听闻脚步声,猜出来人,侍女本以为夫人会起身迎上去,可惜她想错了,女子依旧扫了一眼,随后又看向刚才看到的梅花。
很快脚步声越来越近,同时,传来一道爽朗又低沉的声音。
“月儿,今日身体可好了?”屋内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显露出一张俊美硬朗的脸来,紧接着就看清了来人的衣着,他着一件胸前绣着仙鹤的红褐色官衣,头发高高束起,用白玉簪簪住,头梳的一丝不苟,侍女们齐齐屈膝,男子却视而不见,很快进入内室,当看到那抹身影时,脸上露出一丝柔情来。
不过,当看到以往对自己充满柔情蜜意的女子此刻呆呆的坐在窗前,任由屋外的寒风吹着她得脸,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挥手屏退侍女下去,侍女们齐齐后退,很快屋里就剩他们夫妻二人了。
“月儿,我知晓你忧心怀儿,可眼下京城也不安宁,京城内各大皇子都在争那把龙椅,如果怀儿、中羽都在的话,岂不是要选择站在某个皇子的身边,要是功败垂成,新皇登基,第一个收拾的是谁?”男子搂住妻子的肩膀,随后语重心长的道,这京城一朝风云变幻,谁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几日上朝,金吾卫以及驻城守军轮番变幻巡逻,就连金吾卫的大统领也是忙的回不了家,眼下皇帝年纪已大,又常年服用丹药,身体早就垮了,能不能活过今年还不得而知。
家里的老爷子也是天天耳提面命,不能站队伍,只能保持中立,做个保守党是最安全的,他们上官府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女子明白丈夫的意思,可还是忍不住担忧身在边关的儿子,养子从小在公爹身旁养着,她倒也不怎么担心,但上官天谕不一样,那是她的亲生骨肉,万一有所损失,岂不是要她的命,果然,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不假。
男子又紧了紧搂住妻子的手,他也是颇为担忧,这京城何时才能安稳和乐啊!
女子这次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他嘴角起了水泡,估计是这几日挑灯夜战的缘故,每每她一觉醒来都能看见他办公的身影,又将视线移到他的脸上,脸被风吹的有些发紫,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俊美,眼前的男子虽然已是不惑之年,但精气神和两个第一次见时别无二致,她扭头张开双臂搂住丈夫精瘦的腰身。
“希望京城能早日安稳,怀儿和中羽平安归家,到时给二人说上一门亲事,我也就安心了。”女子将脸埋在丈夫得怀里,闷声闷气的道。
“你已做了祖母,还在忧愁他们的亲事,要是换作以前的我,定不会听从父母长辈的安排,如果听从了,哪还有今日你我做夫妻,孩子的亲事能自己做主就自己做主,小日子是他们过的,要是我们说的亲事不合心意,就像刘侍郎家天天闹得鸡飞狗跳,平白惹人笑话。”男子笑着道。
“你可真是不害臊。”女子笑着说道。
“为夫可没有假话,父亲这边也是不喜欢勾心斗角的事情,家宅不宁,全家不安,再者,你希望儿子娶个出身高贵的,天天在你这个婆母面前端架子,以你这个脾气,不气死才怪,我倒希望怀儿和中羽能娶你这边知书达礼、温柔聪慧,又不拒小节的女子。”上官睿说着说着便不知不觉的说起了土味情话,将竟自己的妻子惹的满脸娇羞不已,此时,灯下看美人,便是越看越迷人,不知何时,屋里的气氛陡然一变,竟有生出几分暧昧来。
上官天谕担心的父母,此时二人正如蜜里调油一般呢,而嘉峪关客似云来的食肆内,黄老板坐在桌前,对面是黑鹰。
“派去保护烟烟的人可回来了?”
“回禀主子,人已回来。”黑鹰跪坐在垫子上,面前的矮桌上摆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水,他从进屋后,就没敢多说话,今日主子的脸有些黑,估计是遇到了烦心事。
“让他们进来。”黄老板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一双眸子盯着黄褐色的茶水,瞳孔倒影出微微晃动的茶水,黑鹰一听立马冲空气拍了拍。
很快就有两道黑影跪在了窗户旁,还没等黑鹰开口,黄老板一甩袖子,隔空打出一道内力,两个刚刚跪稳的男子,突然,胸口一疼,随即扑倒在地,嘴角流出血来。
黑鹰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主子平时不会轻易出手的,这一出手便是发生了大事,难道跟傅青烟有关?
“你们可知罪?”陡然的声音在偌大的屋子里响起,随即受了内伤的二人急急起身,捂着心口道。
“属下知罪。”
黄老板虽然半张脸留有疤痕,可整体形象可是十分出众,剑眉星目,面部比例十分匀称,又因遗传了母亲西域人的优良基因,他整个人处于中原与西域的结合,所以样貌方面十分好看,尤其是,挺直的鼻子,立体又挺翘。
不过,此时因为有些怒意,本就泛着冷意的眸子就更加犀利无比了,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时,质问的目光凝成了实质,宛如刀子一般,刺的他们生疼。
“主子可是傅姑娘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