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小愣了一会儿,手抵着喉咙低咳了两声。
“咳咳。”
是她的声音没错,手底的颤动这么说着。
又不像。
低沉,沙哑,满是那种年久失修被弃置一隅的机器重新启动时的僵硬与凝滞……好像很久没用了。
脑子一个激灵,反手拍上自己的脸,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摸。
光光的,滑滑的,还好还好,没褶儿没褶儿。
“呼——”
在她旁边,人们还是保持着最开始张眼竖耳,谁来揍谁的气势,整整齐齐的一列,一点点的在往前挪。
就是她这一会儿挤眉弄眼,也没能叫谁瞟个眼来瞧一下的。
脑子回过神的凛捂着脸,“服气!”
心悦诚服!
连什么时候中招的都不知道。
凛从荷包里掏出一颗清心糖扔到嘴里,呛鼻的气体“砰——”一下爆炸,浑身的气管在一瞬间被冲了个仰倒,鼻子耳朵嘴巴“噗噗”喷着白气,眼泪一下滚了下来。
“呕——”
“呕——”
“呕——”
“呕——”
背着身盘腿坐着凛,淡定的把剩下的清心糖塞回荷包,拿起耳塞,开始她抱佛脚的“默诵”大业。
“这个,什么东西?”族长一把抹掉脸上的生理盐水,“体弱气虚”的“邦邦”敲打手杖,“汉斯这都弄的什么玩意?”
完全不怀疑他更想敲的是汉斯的脑壳。
马克洛夫提笔将清心糖的效果,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
族长将自己收拾好,换了个干净的地儿,“怎么回事?”
马克洛夫沉默了下,是第一个被喂清心糖的,相对的他的状态也是最早恢复的。
那时自己手里紧握着圆盘,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六色水柱的变化。
他也清楚族长对那位大人的看重,“看大小姐的意思似乎是……我们入阵了?”
什么?
族长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
他的记忆还在他们刚避开群鱼,然后让大家更加谨慎小心的往前的时候,突然就被塞了一颗“清心糖”。
“怎么停了?”
“为什么不走了?”
“汉斯叔这东西怎么能做这么难吃?”
陆续有队员嘟囔着。
“不不不。”族长稳住心神,这位大人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不会是在信口开河,“马克洛夫?”
马克洛夫翻开本子,摇头,“六盘柱没有异常,周围的环境我也看过,没有发现,水流鱼群都是正常流动。也和这几年遇到过的做过比对,没有类似重叠。”从数据上开看,他们应该是没有入阵的。
“那是因为你的数据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幻阵。”凛扔掉耳塞,“简单的说,就是你的数据太少了。”
“我研究这个二十年余年。”
这世上早有人研究了千百年。
凛没有将这话说出来,反是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可记得我们到现在为止走了多久吗?
“这有何难。”一向对数据极为敏感的马克洛夫几乎脱口而出,“我们走了——”
走了……多久?
“好像……两个时辰吧?”有人小声的答道。
“两个时辰?没有吧,我记得才一个时辰啊”有人在反驳。
“我们以为我们才刚出发的?半个时辰都不到呀!”
“不是吧,我感觉走了很久了的,怎么也五个时辰左右了。”
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族长沉默着,一点点回想,记忆像是蒙了一层雾。
马克洛夫飞快的翻动着本子,他有一个习惯,每半个小时都会将当时的情况记录下来的,“没有,没有,没有。”
都是空白。
凛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提出第二个问题,“你们现在觉得累吗?”
众人面面相觑。
“我不觉得累,你们呢。”陆续有人回道。
“我觉得精神挺好的。”
“我也是。”
“你们饿吗,渴吗?”
“也…..也没有。”
“我也是的。”
“不说你们这岛上面一团糟,单这两天加点抹黑的赶路,一双眼睁着闭着都是黑的,还一个个活蹦乱跳!呵呵,心真够大的啊。”这岛上人的心眼都长到一个人身上去了吧。
连讥带讽的臊的一群人面红耳赤,他们有心反驳,但他们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自己是最清楚的。
出发前他们几乎都在协助转移族人,几乎没人睡个囫囵觉,这两天又是不眠不休的在赶路,身体早就透支了,怎么这会腰不酸背不疼,精神的能再战几百回合。
马克洛夫将凛的问题细细梳理了一遍,之前的莫名的违和似乎是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似乎就不是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