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九十九层到八百层之间是质的飞跃。
太快了只会让身体还没有来得及适应这压力就趴下了,而太慢了也是同样的道理,山上老怪物脾气没一个好的,时不时就喜欢释放威压收拾他。对于在强压下保护自己,牧在野早在十岁前就学会了,只不过还是很难受。
在强压下移动,就像是身体被埋在淤泥中,每一步都走沉重的很,牧在野用的是自己悟出来的身法,到九百阶的时候牧在野额头已经浸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他没有运功,全凭肉体和身法硬抗这压力,骨头都感觉要碎了一样,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要被压趴下了一样。
也不知道那傻大个儿还背着小公鸡没有。牧在野心里想着,咬咬牙加快了速度。
九百九十……九百九十一……九百九十二……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
一踏上山顶,压力全部散去,这突然的一下差点让牧在野一个趔趄倒地上,不远处站着几个人,看上去都挺年轻。
不过修士到了一定修为,驻颜有术,老的和丑的倒真没几个……
牧在野才这样想着,就看见一个脸皮皱巴巴的老叟,灰色的长袍,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脊背,混浊的眼珠。
牧在野几乎以为这人是从坟地里面刨出来的一样,身上好重的死气,站那么远牧在野的鼻尖都闻见了尸体的腐朽味道。
牧在野的视线被那老叟察觉到,抬眼向着这个方向望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精神力的探查,扫到身上的时候牧在野的脸色都白了一瞬。
“筑基二层……”那老叟的声音实在不算好听,沙哑又阴郁,光听着声音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过牧在野自家的老怪物也和这老叟没差,倒不至于怕。只是也亲近不起来。
“你是哪家的子弟?”老叟身旁的一个身着绛色纱复裙的青年女子笑着对牧在野说道,她的声音一响起,牧在野身上因为强压而酸痛疲累的感觉都消散了许多。
“燕都牧家牧在野。”牧在野面不改色的重复着刚才应付青衫修士的话。
“燕都牧家……”罗衣重复了一遍,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闻过燕都有一个牧家,“我从未听过燕都有个牧家,是隐世的大家吗?”
“牧家不问世事。”牧在野只是那女子的眼睛,看上去很真诚,眸子里面还浸出了些苍凉,“只是魔修无道,我牧家全家连同家仆都被灭口……只留下我一人苟延残喘。”
“魔修……”罗衣的眉毛皱起,“燕都被魔修屠城,是在一年前。”
“是。”牧在野垂下眸子,整个人一副情绪失落的模样,加上生的好看,硬生生的把罗衣看出一分母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