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光山离冥界并不是太远。过了忘川河,出了冥界的大门,公子尧带着她御剑,当归在空中低头看下面,这里是自己修炼了个把万年的地方,那里是她救了公子尧之后呆了几天的山洞,公子尧御剑速度很快,当归只是四周看了看的功夫,公子尧就已经御剑到一处高山上。
高山雪白雪白的,烟雾缭绕,四周都是汹涌舒卷的云絮,完全看不清下面是个什么状况,以当归活了这么个把万年的经验来看,下面定是有着极其厉害的结界。果不其然,公子尧在一处山尖降落,当归脚踏在山上,就仿佛是踏在棉絮上,那般松软舒适,微微俯身低头看四处稍矮些的山隘,流转的大朵白云在上方漂浮。
金黄的一层波光若隐若现,当归伸手还未碰上,就被弹开,公子尧伸臂接下,把她安然地放在地上,随后解了结界,金光破开一条口子,当归随着一起走进去,金光又重新合上。里面更是,说不出的好看,也难怪生出公子尧这般仙气飘逸的美男子。
亘古肃穆的山墙,仿佛遗世独立,矗立在那里,雄踞山顶的壮观之感就连没见过世面的当归都颇为感叹赞叹一番。
一路过了几无可见的长桥,当归跟着公子尧拾级而上,台阶上扫撒的白衣弟子立马放下扫帚又惊又喜地迎上来:“大师兄可回来了,掌门和各大掌门已在大厅等候多时,就等大师兄回来了。”
被唤做“大师兄”的人道:“我这就过去。”又把长留剑交到当归手上,把当归推到面前,道,“这便是我口中所说救我性命之人,你们带她去我的青孤殿歇息。子瑜且随我去见师父及各派掌门。”
两名弟子表面恭敬地应了声,心里却是有些忐忑不安,自家大师兄何时让旁人经手过长留剑,更何况是亲自交到旁人手上:“是。”随后转身对着当归道,“姑娘且随我等来。”
看来公子尧在这还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一直都只听冥界的人唤尧兄一声“公子尧”,却并不知原来公子尧还是尧光派的大师兄。当归拍拍衣裳,一点也没掉了她作为一只小妖的架子,挺直了腰杆。
走了一会,当归发现,这尧光派虽是气派了些,但地面的道路也着实是忒难走了些,雾面缭绕的,看不清脚底下的路,有时下个台阶差点一脚踩空,看来这尧光只是看着大气上档次,内里委实是,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当归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啧啧啧。”
这么一番颇为无奈地过了一条长长的台阶,其中一位道:“姑娘是大师兄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在尧光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只管言说,在下定为姑娘安置妥当。”
这话说的颇为情真意切,当归也很是配合地摆摆手:“好说好说。”毕竟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不是,自己再怎么不懂人间之事,这点礼数还是有的,万万不可叫尧光派的人看扁了自己,平白的给公子尧添麻烦。
“一路走来,还不知姑娘贵姓。”
这姓虽是不贵,但好歹她这只小妖不能叫人小看了去不是,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拍着胸脯道:“本姑娘姓不贵,不过本体倒是挺贵,是株当归草,你们大师兄都唤我一声‘阿归’,你们也便如此唤吧。”
两名弟子扯了扯嘴,果然大师兄就是与众不同,连带着救命恩人也是如此不同,不是他等凡人所能理解的,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地扶了扶袖子,恭敬道:“原来是阿归姑娘,久仰久仰。”
当归并不知这“久仰久仰”是何意,但人间画本子上总是会写上这么两句,她也就学着样子,朝两人拱了拱手:“久仰久仰。”
到了公子尧口中所说的青孤殿,两名弟子突然停下来看着她,当归被他们看得莫名其妙,又不知是怎么了,心里天翻地覆的捣鼓了半天,正想着要不要开口问问,离她最近的那位道:“阿归姑娘,可否开了结界?”
原来尧兄居住的青孤殿也是有结界的吗?这么高级的?可,她一介小妖,他们自己人都开不了的结界,她又如何开得来,这脸面吧,又不能丢,区区结界都破不了,她还怎么作妖。心里默默念了长留几遍,长留似乎是听到了般,出鞘,剑尖直指结界中央,丝毫不费力的就破了结界,又安稳地回归剑鞘。
两名弟子也是长舒一口气,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救命恩人竟然不用呼唤,就能用心与长留剑交流,果真是厉害,厉害,做师弟的只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当归姑娘。请!”
当归也并不客气,抬脚就进去,有些震惊,这青孤殿也忒大了些。“尧兄一直是一个人住着吗?”
“大师兄是掌门嫡传弟子,以后是要接管门派的,自然是一人住着。”
“那他不觉得孤单么?不要人陪着么?”
“额……”两人纷纷扶额,难道这位不平常的姑娘是要,自荐枕席?“大师兄之所以为大师兄,便是我等不及大师兄所思所想,所以大师兄是否需要人陪,我等当真是不知。”
“哦!”
这话题略显得有些尴尬,旁边一人插道:“姑娘且先歇着,我等先去向大师兄复命。”
当归在青孤殿转悠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