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迁立即叱道:“休得胡言!上神如何岂是我等可以议论的!”
“上神天心不明?不想错杀无辜?”尧敬璇掌上现出一条万年散灵鞭,二话不说,就直接劈头盖脸地重重甩在公子尧身上,“你敢说上神是错判了吗?”
又是一记散灵鞭落下,公子尧疼得蜷缩在地上,身上不断有蓝色的微光散去。
“难道她体内没有魔气?难道不是你封印了她的魔气?难道上神如此之做是错杀无辜?”
一句接一句的质问,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尧敬璇的这番话形同一记闷雷,压抑又沉重地高高悬在三人头顶。他有些心惊胆寒,不是不怕,只是更怕,怕得到了又失去。
“你把这样一个祸害留在身边,终有一日会酿成大祸,倒不如早早了结,也免了人间生灵涂炭!”正说着,尧敬璇就要去取了当归性命来。
公子尧道:“师父,以弟子如今灵力,封印她魔气还有绰绰有余,且她本性纯善,定是不会被魔气控制,入了魔道!”
“你嫌自己灵力强盛是不是!”说着,手上使足了力气,丝毫不含糊地狠狠甩了几鞭子,“我倒是要看看,你失了十万年灵力还如何封印上古魔气!”
尧敬璇不管不顾,胡乱地抽打在公子尧身上,公子尧身前全是大大小小的鞭痕,鞭痕深可见骨,全身的灵力像是被什么东西使劲地往外抽一样,散了力气。这散灵鞭的苦不是没吃过,只是这万年散灵鞭还从未有人试过,果然是非同凡响。
“掌门师兄切莫生气,魔气之事我早已知晓,这十万年灵力一朝散也着实是可惜。”壬寅见势不妙,立刻上前制止:“事情既已如此,不如想想如何补救之法?”
尧敬璇与他对视一眼,仿佛是想到什么,心下怒气更胜。
“还能如何补救!我这就去取了那小妖性命来,上神也必定不会如何怪罪!”
壬迁还未迈出步子,公子尧就立马上去,就要抱着壬迁的脚,还是差了一寸,壬迁眼疾手快地躲开,看这架势,不管如何哀求,师父与两位师叔也是定不会饶她性命。
尧敬璇问道:“我且问你,你可是对那孽障动了情?”
公子尧否认道:“师父,两位师叔,当日救弟子性命之人是她,身为尧光弟子,弟子怎能不报恩,后来弟子发现她魔气缠身,也曾动过杀心,只是与她相处日久,也发觉她并无残害生灵之心,弟子这才封印了她的魔气。后来弟子又得知天冥宫宫主姬茧正在寻找其姐,碰巧他的本体也是一株当归草,弟子就决定将错就错,让她混入天冥宫,做我们的内应,如此一来,姬茧也不过是我们板上鱼肉。”
壬迁还是有些不信,疑道:“你当真只是作此想?不曾对她动情?”
“弟子不敢有所欺瞒!”公子尧心下微动,忙又敛住心神。
这世间的情爱,本就绝情。他是大爱之人,欲修大爱,必弃小爱。师父当年如此,也从未见他追悔过,想来做的不会错,那他既为子,也定当如此。
“你欺瞒的还少吗?”壬寅扶着他起了身,尧敬璇显然怒气未消,又是一声呵斥,公子尧并未答话,又听得尧敬璇道,“那孽障。”
还未说完,公子尧忙接道:“师父且放宽心,这计既已设下,弟子定会进行到底,断断不会让她因魔气而误了大事!”
此事经过这么一番闹腾便也算是过去了。祖师殿里三位尊者郑重嘱咐过他后也都离去。
公子尧一撩衣摆,跪在神位前,那些半明不灭的灯火和点点香烛还有丝丝光亮,映在一双轻狂又落寞的眼睛里,神位前前后后摆了七排,七七四十九个神位仿佛还有灵气般,闪着银光。
不知过了多久,祖师殿内渐渐暗下来。神位上的香火具已燃尽,公子尧慢慢起身,一身的红色不知何时化成玄色衣衫,他出了祖师殿的大门。
夜色浓重,四处的山脉宫殿在阴暗的夜色中,只看得见隐隐绰绰的轮廓。
一路不疾不徐地走回青孤殿,便是如此,脚步还是虚浮的厉害,一路上晃晃悠悠,有多次险些摔倒。路上遇上一些弟子,除了面色又敬又惧地与他打过招呼,再无其他。公子尧也并不在意,门中之人,谁不觉得他护着天冥宫妖孽,怕是连师父与两位掌门也是如此。
青孤殿的结界破了有一日了,殿内乱的厉害,到处皆是血渍,书桌旁边一角是碎了的陶瓷,还记得那日当归初到青孤殿,她便是在这陶瓷盆里睡了几个时辰。公子尧弯腰将碎片捡起来,托在掌心,想要拼凑,可是不管怎么拼凑,许多碎片就是凑不齐。他扔下碎片,拍拍手,便是拼凑起来又如何,不单是毫无意义,还让自己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转了方向。
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殿,恰见到床榻之上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他的心又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上去为她盖上被子,这才见到背对着他的那一面,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再细看,她的身体在不停地哆嗦,眉眼间更是有股浑厚的魔气在缭绕,眉间的那颗朱砂痣分外明显。
他忙又忍痛加强了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