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当归依言走到公子尧身边,众目睽睽之下,公子尧牵了她的手,拖地的衣袍微微抬起,当归看着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却又叫人想要亲近。
“大师兄对小徒弟也太过宠爱了些,这倒叫我不知该如何收徒了。”子瑜笑道,“你看看台下这么多孩子,哪个不是一脸希冀地看着你,还有哪个愿意入了我们这些师弟门下。”
当归红了脸,有些心虚地抽回手,随便找了个借口,低声道:“师父且先着手收徒事宜,阿归先回青孤殿修炼去了。”
刚迈出一步,公子尧就起身拦下:“你是我的徒弟,为师在哪,你便在哪。”转而又对子瑜道,“子瑜师弟可还看上哪个孩子,一并收了,莫要再称我这个做师兄的亏待了你。”
言罢,白梓梵扭捏着身姿,身上衣衫不知何时换成红色,子瑜有些不满地皱皱眉,在他们眼皮底下使法术,也着实是嚣张了些。
只是这白梓梵却是公子尧指来的,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公子尧的面子,只得忍住没有发火,依然还是很不客气地劈头道:“山下村民都道你是仙人下凡历劫来的,我也确是看出你与常人有所不同,也罢,便先拜了礼,我便收下了。”
白梓梵有些恼了,想她堂堂九尾狐族三殿下,自来只有别人朝她下跪叩首的份,如今却要她给人下跪叩首,若说那人是公子尧也就罢了,偏还不是,只是公子尧的师弟,何德何能受得起她一拜,也不怕折了自己寿命。锋利的眼神一闪而过,也罢,这寿命折与不折与她无关,当务之急进了尧光的门方是正事,还是勉为其难屈膝跪下。“弟子白梓梵拜见师父。”
子瑜应了声,对公子尧笑道:“师兄这故友,倒是傲得很,怕有一日,师弟我照顾不来,不如师兄还是自己收了去罢。”
“我已说过,此生只有一徒,便是阿归,”像是发誓般,坚决又果断,末了,看着当归,有些开玩笑似的,“收了其他人,我家那小徒弟会不高兴的。”
当归踌躇半日,也不去辩解,心里满心欢喜,只道:“师父说的都对,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阿归都听得。”
未有吩咐起身,白梓梵愣愣地跪在地上,这子瑜忒混账了些,受她一拜不说,还将她晾在这里,看他这模样,也定是个短命之相,她大人大量,胸襟宽广得很,不予计较。又膝行两步,跪在子瑜在脚下,委屈道:“师父若是不愿收我,只管说一声,弟子绝不纠缠!”
这一招以进为退用得倒是妙,方才已是当着三尊的面应下来这茬,若是再反悔,三尊面上过不去,自己也无法交代。“你且起身,我收了你了。只一点,我门下虽无弟子,但收徒严明,你若进来了,可莫要嫌我严格,叫嚷着要出了去。”
白梓梵又磕了两个头,感激道:“师父且放宽心,弟子绝不会的。”随后被唤了起身,拜过公子尧,站在子瑜身后。
此时台下便剩下三十不到的孩童,皆是些资质平庸之辈,还具都唯唯诺诺,当不得大事。
“师兄看这剩下的,是都招了?还是遣了弟子送回去?”
话音未落,台下众人紧张地抬头看公子尧,只消他一句话,便决定了他们是去是留,心中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尧正襟危坐了会,束着长发和抹额,眉头微蹙,好似在凝神看着什么,下方有一男孩突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脸色涨红,呼吸急促,周围的孩子有的动了动,想上去扶起,有的孩子丝毫未有情绪波动,见仙长未发话,也便不曾去关心一下,倒是最后的那个长相丑陋,一头乌发散乱,穿着破烂的女孩撒丫子跑过来,扶起男孩。
旁边有仙长从女孩怀里接过男孩,掌心灵力输过,男孩转醒,脑子还是有些蒙蒙的,一睁眼就见到子瑜,忙跪地不停地磕头,感谢道:“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子瑜看他额头已肿胀老高,出手止道:“你可愿入我门下?”
男孩大喜,又是不停地磕头:“愿意愿意。”
子瑜并未要他行拜师礼,方才那般便当是拜过了,遂问过姓名,领着他拜过诸位师叔和师姐白梓梵。
当归望着那男孩额头凄然的血,原来这血也是不能白白受的,受了便要收徒。
公子尧指了指那女孩,问道:“这女孩可有哪位师弟愿收了?”
旁边一男子出列,回道:“弟子愿意。”
女孩看去,那男子长相豪迈,唇边一大撮胡茬,虽是与公子尧一样,一身白色仙衣飘飘,却无半分仙气飘逸之感,与人间的凡人并无甚差别。好在,有人愿意收她,总是好的,遂规规矩矩地如他们一般拜过,便算是入了门了。
公子尧冷飕飕地扫了眼剩下二十有三的孩子,面无表情道:“你们剩下的年纪尚小,却无善心仁德,我仙门收不得你们,稍后便遣了弟子送你们下山回家。”招了招手,一名弟子从凌云阁外进来,公子尧道:“这些孩子,平安送回。”
那弟子领命去了。
公子尧回到座上,望着凌云阁外悠远的不知何处,道:“我看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