缗渊所设结界还未撤下,他只顾着进去,俨然未曾发现结界这回事,现下反应过来委实有些不可思议。那结界有多强大他是知道的,自己怎会轻而易举就进去了。
只是现下掌门唤了过去,想来是有事吩咐,自是来不及思考结界这回事。且又有这结界护着,想来是不会有什么不要命的硬闯进来伤了她,念及此,便捻了咒去了凌云阁。
路上碰巧遇到白梓梵与子瑜新收的那小徒弟,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白梓梵走在前面,那小徒弟缩着脖子走在后面,公子尧拨转云头停下来,白梓梵怏怏不乐地上去唤了声:“尧师叔。”
那小徒弟蓦地抬起头,一双小眼睛透露着畏惧,也跟着白梓梵,极其小声地唤了声:“尧师叔。”
也亏得公子尧有几十万年灵力在身,不然他就实实在在地在这小徒弟面前体现了何为高冷,只怕是日后见了会更怕他,他温和一笑,应了声,又问道:“刚来尧光还不识路,这是要往何处去?”
那小徒弟有些说不出话,想来是颇受了些惊吓,又畏畏缩缩地躲在白梓梵身后。
公子尧想要上前安抚,可又想起,这横竖也不是自己的徒弟,操那份心做什么,倒不如叫子瑜好生调教,也免得他整日闲着无事,总想着去他青孤殿找当归的不是。这样一想,他就略微装出淡漠的表情,吓一吓他。
那小徒弟果真如他所愿的受了惊吓,一个劲地往白梓梵身后躲。只是这把戏不过用来糊弄小孩子,要想糊弄过白梓梵却是不易的。
白梓梵挺了挺身子,挡在那小徒弟面前,直言道:“师叔莫要吓坏了我这小师弟,师父叫我等去给各位师兄弟送丹药,若是把他吓坏了,弟子无法向师父与各位师叔交差。”
公子尧一抬眉,用子瑜来压他确实不太明智了些。但还是不动声色地有些愉快,目的既已达成,便也就不再折腾这小徒弟了,万一真折腾坏了也实在对不住这几万年的兄弟情义。“青孤殿的丹药就不必送过去了,给我罢。”说罢,伸出一只手,手指细长,莹白如玉。
那小徒弟有些呆萌地看了白梓梵一眼,见白梓梵点头,颤巍巍地从怀里取出几颗丹药,上去递给公子尧。
公子尧收了丹药,端在指间对着阳光瞅了瞅,问道:“你叫什么?”
“我……我……”
想来真的是吓坏了,说话也说不利索了。公子尧对他微微笑道:“莫怕,告诉我,你叫什么?”
“行止。”
得了他的名姓,公子尧便也不再逗留,只按着规矩对新入门的弟子做了指引,便掉转云头往凌云阁的方向去了。
凌云阁里尧敬璇及两位尊上早早地坐在那等他,眉头难掩焦急之色,见了他,忙问道:“上神可是为了当归的事来了?”
公子尧一怔,点了点头。
壬迁立刻气愤道:“我说什么来着,你此次违逆上神旨意,上神怎会轻易饶过?”
凌云阁内顿时静了半晌,偌大宫殿中只能听到远方众弟子走路时步子踏在石头上的声音。
尧敬璇撑了腮淡淡靠着座椅,像是不甚在意的样子,问道:“上神可说了要如何处置?”
“回师父,上神要弟子时刻看顾着点,只要不叫她破了魔气的封印,万事皆好。”
“谁问你如何处置她了?”尧敬璇突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着急,身子有些不稳当,差点就摔了个跟头,亏得旁边的两位尊者眼疾手快扶住了。“我问的是,上神要如何处置你违逆神旨之事!”
三人都提了一口气,生怕公子尧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违逆神旨便是整个尧光都覆灭了也抵不过的罪孽。
公子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当归的事不是他最重视的么?这可是关乎天下数万生灵的大事,在他眼里,怎得还不及他重要。不过师父关心自家徒弟好像也没什么错,更何况他还是亲儿子,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许多。“上神大人大量,已不计较阿归的事了,自然也不计较弟子违逆神旨之事。”
听到这话,三人又皆是舒了口气,公子尧拖了很久才答话,方才嗓子眼的一口气差点就没上的来,好在并无甚大事。
尧敬璇道:“既然上神着你好生照看,你便回去罢,万不可叫她破了魔气封印,伤了上神与我们的心。”
公子尧堪堪应了,便捻诀回了青孤殿。青孤殿里有许多书籍,大多都是上古传承下来的孤本,记载上古事宜,更多的是记录了上古的术法与咒语,于修炼是有极大的好处的。
他去瞧了眼当归,还在昏睡着,便去书房取了许多书出来看。抑制上古魔气,上古书里应当是记载了法子的。魔气存着一日便是一日的隐患,早早地除了去,他也就不用担惊受怕地,就怕她有一日破了封印,他会为了天下苍生,不得不使出灭轮之法来取了她性命。
凛了神识从几千本书上一一看过,挑选出厚厚的三摞,那字大多都还是刻在竹简上,日子久了,字也就模糊不清了,看起来颇费劲了些,传承了千万年,那字也早已是更朝换代的,许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