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一万灵力可不是个小数目,想他如今修炼不过五万年,资质也算得上不错,这灵力也才四万多一点。若非公子尧生来便有三十万年灵力,加之修炼了这几万年,哪够得这小妖去耗费,这小妖也忒狮子大开口了些。
公子尧缓缓笑道:“不会少了你的。”
子瑜并未阻止,横竖是人家师徒间的事,若是之前,当归还未拜入门下,他倒是可以劝上两句,如今他是管不得的。遂另找了话题来道:“听说姬茧派了门徒过来,说十年内不会对众修仙门派再加伤害。”
公子尧抬眉,有些意料之中,依然问道:“何时的事?”
“就在昨日,大师兄与上神走了之后。”
公子尧淡然瞟了当归一眼,见当归气息平稳,想是吃了药又睡去了,拉了子瑜出去,小声道:“师父与两位师叔说什么?各大门派又是何反应?”
子瑜颇有些意外,本以为这事怎么也关乎到他那宠的不像样的小徒弟,何况又关乎天下苍生的性命,怎么也不该是如今这么个冷静模样。他试探道:“那九大门派还未派人过来,想来是未得了这消息,亦或是已在准备攻打天冥宫事宜,顾不上罢。师叔他,”顿了顿,垂头偷瞄了眼公子尧,继续道,“师叔与掌门私下里说,被我偷听到。”
公子尧看着手中的竹简,发了一会愣,子瑜再没继续说下去,便道:“你何时养成个这么一个听墙角的癖好?”
“师兄又何必打笑我,这消息还听不听了?”
公子尧遂合了手中竹简,又翻开另一个竹简,逐字逐字看去。子瑜又道:“师叔说,不管姬茧打的什么主意,只要师兄你心里是真的有主意,这姬茧便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顿了顿,又道,“师叔他老人家似乎是有心要将门派事务都交给师兄了。”
公子尧的手指停在竹简的一字上,那字凹凸有致,指尖摸着甚是清晰,不过一个“命”字,却叫他想起,天命不可违。可父亲是人,而他却是神裔,上神说,这是天命,一句“天命”,他就在众人的监督下活了几万年。他偏偏不信命,他要将这天命握在掌心。“师父的意思你我怎可揣度,还是好生思量姬茧意欲何为罢。”
还要再说什么,长留已喜出望外地大叫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他连忙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竹简,生怕折了划了似的,递到公子尧手上。
公子尧神色一凛,接了竹简,目光停留在那段文字上。子瑜偷偷瞄了一眼,上古文字,认识不多,偏巧瞄到两眼的那几个字却是他识得的——
九十万年灵力。
九十万年灵力不是小数目,多少人修了一辈子,也没修出这半数来。再看公子尧目光坚定,倒像是下定决心做这事,心下大惊,神色复杂地看了公子尧一眼,深沉道:“大师兄莫要做糊涂事。”
公子尧收了竹简,只报之一笑:“我平生什么事都做,就是不做糊涂事。”又看了看天,道:“子时都过去了,劳烦师弟来瞧我这小徒弟,还是早些回去歇着罢。”
子瑜也一起看了看天,处在宫殿里面,着实是不知公子尧是如何探得天色时辰的,他这个做师弟的果真是许多地方不如大师兄,就连各自对糊涂事的定义也有所不同,这仙他着实是修得不像样了些。他沉默了半晌,万分尴尬地回了句:“师兄说的是。”便匆匆踏着祥云下了青孤殿那座高山。
子瑜走后,青孤殿又恢复平静,结界比方才强盛许多。他又取出那竹简,一字一句地看着,九十万年上神之力,与东海瀛洲之巅的雪芝炼成丹药服下,再以上古剑灵为火引,取魂魄在司母鼎中炼上七七四十九日,如此重复三次,魔气可尽数除去。
三次便是要二百七十万年灵力,而那雪芝一千万年才会开上一朵。上古剑灵至今为止他都未曾见过一个,便是长留也只是后来才化作上古剑的剑灵,并非上古时期便是剑灵,要去何处才来寻来三只上古剑灵,心甘情愿地做火引。司母鼎更是可遇不可求,这几万年来,他都未曾听闻过司母鼎的消息。
好在如今是已有了法子,要除去魔气,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再过几日,当归身子好些了,便带了她出去转转,也好打探打探司母鼎的消息。
这么想着,他顺手藏起那竹简,吩咐长留与白泽,不得外泄,又吃力地撑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了自个寝殿,设了结界,专心修炼起来。二百七十万年灵力不是一朝一夕修得的,时不时地还要传些灵力给当归,前段日子又受了散灵鞭,三十六万年灵力不剩凡几,若不加紧修炼,不知何时才能替她除了那魔气。
夜色浓重,天穹不见新月,时间慢慢过去,不知他修了几重灵力,再睁开眼时,殿内一片明亮。结界外杵着两个小童子,眼底却是乌青发黑,不知在这个地方等了有多久。公子尧掸了掸衣袖,皱起的衣袍瞬间整洁如新,他撤了结界,外面两个小童子进来,毕恭毕敬唤了声:“师叔祖。”
公子尧点点头,想来是哪个师弟门下新收的小徒,刚入门没多久,就叫他们来做这般劳累的事,着实是有些可怜。手掌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