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飞升就在这两日,此番灵力受损,只怕是飞升那日会有些困难。见此间事已毕,他起身就要回去,站起的一刻,身子微微僵硬,丝毫灵力也使不出,形销骨立的身体摇摇欲坠的样子,身旁的尧敬璇忙抓着他的手,这才没有倒下去。
壬寅笑了一声,淡淡道:“这次飞升怕是躲不过去了。”
壬迁神色肃穆,喝道:“胡说什么!有我和掌门师兄在,你就等着飞升上去做神仙,修了几万年了,也该享享福了。”
壬寅道:“过不过的去皆是命,便也罢了。劳烦迁师兄送我回去。”
壬迁看了一眼尧敬璇,尧敬璇此刻正盯着公子尧看,神色晦暗,想来又是有什么事恼了,本想着在壬寅飞升前,师兄弟三人可以好好说说话,如今这般情形,便也就算了。他捻了诀,扶着壬寅走了两步便没了踪影。
凌云阁内此刻只剩下了四人,左染还是稳稳当当地跪在那里,丝毫没有挪动过。阁内一片肃静,尧敬璇冷然看着公子尧,似乎是早已忘却了他与当归的存在。便道了一声:“弟子先行退下了。”
尧敬璇没有看他,只摆摆手,他这才弓着身子出去了。出了凌云阁,他伸了个懒腰,冷笑一声,回过头看一眼凌云阁,目光中满满的憎恨。
“听说你受伤了?”尧敬璇不轻不重地问道。
也不知他是在问谁,目光一直盯在公子尧身上不曾离去,要说他问的是公子尧,可公子尧没受过伤,受伤的是当归。
公子尧便也没多想,只道:“劳师父挂心,阿归伤势已无大碍。”
“此次收了神剑也定非易事,回去好生休养,阿域也要照顾好你这小徒弟。”尧敬璇一愣,现下才算是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是。”
“所以你照顾徒弟的法子就是授她灵力,是吗?”尧敬璇沉声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三十多万年灵力,生来便是神裔,修炼何其简单。多少人艳羡!你现在就把它拿来照顾一只一身魔气又成了精的小妖!你连推演之法都使得那般费力,当我没看出来吗?”
公子尧垂眸看了当归一眼,正想着该如何接话,阁内一时肃静,过了一会儿,尧敬璇问道:“怎得不回话?是不知该如何回,还是当此事是小事,嫌我小题大做了?”
公子尧忙跪地道:“弟子不敢。只是,只是弟子觉得,弟子既已收了她,便该护着她,照顾她。做师父的,对徒弟好,理所应当的事。”
“你是对她好,好的过分!你看看你壬寅师叔,飞升之际,灵力受损,这一劫过不过的去都难说。生来便有三十万年灵力,他日飞升难度岂非常人,你失了灵力,若是飞升之劫就在这几日,你是也想重蹈覆辙?”尧敬璇冷笑一声。“你这所作所为所想,是一个为人师者该做的吗?”
公子尧猛然抬头看他,他知道他心之所想,也劝过他,可他,可他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难道真是失了灵力,心志也大减的缘故?“父亲,难道您对母亲也是如此吗?”
尧敬璇探口气,背过身去,寂寥的身影不住地颤抖,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过身来,张了张嘴:“三十万年灵力一朝散尽。”接着,再无话。
“父亲就这般不愿提母亲之事?”
尧敬璇沉默中,苍老的脸一抖一抖的,却还在极力克制,不叫人看出端倪。他不是不愿提,只是不能提,活了十多万年的人了,人间的情爱之事早已看开了。有情便是束缚,束缚着他,也是束缚着尧光的将来。他不能自私地只顾着那情,而忘却了尧光的祖祖辈辈们花费的心血。
“既然师父不愿提私事,那弟子便说说尧光内部的公事。”
尧敬璇问:“什么事?”
正要说,壬迁已送了壬寅回来。刚现身的一刻,他就感觉到阁内气息沉重,公子尧的那个小徒弟也不知何故,倒在地上,似是昏睡。
他本就是急躁的性子,十多万年来都没把这性子养平下去,见了此场景,很是焦急,一听说尧光内部出了什么事,更是沉不住性子,只道:“到底出了何事,你快些说来。”
公子尧站起身来,双手慢慢握紧,目光凝重。他道:“尧光弟子伤及同门性命,还请掌门与师叔秉公处理。”
这壬迁本就掌管着祖师殿,尧光出了个伤害同门的逆徒,自然是他监管不当,当下更是着急,怒气冲冲道:“尧光竟出了这么一个逆徒,是谁,你说出来,若是属实,我定不会轻饶!”
公子尧道:“弟子驾云途中,白梓梵将阿归推下祥云,若非弟子搭救及时,阿归已坠落山底,尸骨无存。”
“你说什么?”他管着祖师殿,尧光出了这么一个逆徒已是极大的过错的,这逆徒竟还是他的徒弟,子瑜座下,只觉老脸丢尽了。他涨红了脸:“你再说一遍。”
公子尧知道他听到了,而且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日弟子驾云,白梓梵首先是在云端压倒了阿归,弟子驾云下降,她身子一倾,阿归便掉了下去。”
本以为壬迁会有雷霆之怒,但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