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空,既倏又去过邢大娘家一次,借着给要燕凤辞送药的由头。
“怎么又来了?”
对于既倏的到来,燕凤辞似乎表现的有些不太乐意,大概是怕他又拿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给他吃吧。
这许多年,既倏为了他的宿疾也算是倾尽全力了,研制了千百种药,如今最好的一种,也只是能暂时压制到他体内毒性而已。
“看样子,你似乎有些不耐烦啊?”
既倏习惯性的抬起手为燕凤辞把脉,见他这两日病情没什么反复的,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也不是不耐烦,只是怕你又拿些药来给我吃,你知道的,我一看到药就头疼。”
“头疼总比心肺俱裂强。”
既倏收回手,轻轻拂了拂袖。
“则炎那边,我已经让他回去同老爷和夫人禀报了,说你短时间内不会回去。不过皇上那边,恐怕还需要你修书一封,否则,擅离职守的罪责……”
“想必先生,已经替我准备好了措辞,如今,只缺我的私印了吧?”
既倏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函来。
“这里也没有笔墨纸砚,我也不可能把你请去镇上,所以,这是最好的办法。至于内容,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当的地方,需要我……”
“不用了,我信你。”
燕凤辞接过信,从脖子上取出一块精致的玉坠,轻轻划破手指,沾了指上的鲜血,在信函上盖上了一枚鲜红的印章。
少有人知道,燕凤辞随手携带的玉坠就是他的私印,既倏,却是一直知道的。
燕凤辞在既倏面前,也从不避讳这些。
“听说,你收小秋为徒了?一向清高不愿将医术授予旁人半分的既神医,怎么肯破例收徒了?还是说,这丫头有什么过人之处?”
“如果我说,她是除我以外,第二个可以出入蝴蝶谷的人,不知道,可否算她的过人之处。”
燕凤辞楞了一愣,表情间闪过一丝惊愕,但随即又被淡然代替。
“难怪,原来你是找到知音了。”
“不止,我在蝴蝶谷中能呆的时候有限,可她,是真正的来去自如,且不受一点影响。不,应该说,蝴蝶谷于她,不仅无害,而且有利。”
“此话怎讲?”
“小秋姑娘脸上的脓疮,是某种毒所致,有些类似你发病时所生,不过她的是从娘胎就带回来的。可这两日她替我进谷采药,我发现她体内的毒,竟在逐渐自行瓦解。”
燕凤辞不禁皱起了眉,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以毒攻毒?”
“大抵就是如此,可若说以毒攻毒,你却因接近了蝴蝶谷而引的提前发病,这又做如何解释?所以,我也正纳闷不知所解。”
“大概……”
“凤辞哥哥,原来你在这儿啊。咦,神仙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脉儿的突然出现,打断了燕凤辞和既倏的对话,两人也默契的闭口不提方才的事情。
“好了,既然燕公子无碍,那既倏也就不叨扰了。这几日,既倏镇上还有些事情,若是公子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可托小秋姑娘来找我,先行告辞。”
“多谢先生,那在下就不远送了。”
“神仙哥哥,让脉儿送送你吧。”
“不用了,快回去吧!”
被既倏拒绝的脉儿垂头丧气的转过身来,可一想到方才既倏说燕凤辞身体已无大碍,立刻又绽开了笑颜。
“太好了凤辞哥哥,神仙哥哥说你身体无碍,你可以好好陪脉儿玩,还可以帮着奶奶做活咯。”
脉儿还是个孩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懂得避讳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也是如此,让燕凤辞觉得真实。
脉儿正高兴的围着燕凤辞打转呢,去田里做活的三三两两乡亲瞥见邢大娘家里多了个男人,忍不住驻足观望了一番。
“咦,你们看,邢大娘家里怎么多了个男人?脉儿还跟他在一起说话呢,那是谁啊?”
“不知道啊,看着面生啊。这样子,看着着实丑了些,不过身子骨,倒是个健壮的。”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脉儿和燕凤辞却是听的清楚。
听见他们说燕凤辞丑,脉儿当时心里就来了气。
这些人,平日里说自己是个丧门星,克星还不够,现在连凤辞哥哥也说,真是过分。
“不许你们说我凤辞哥哥!”
“哟,小样儿。谭脉儿,这谁啊?怎么跑你家来了,瞧着也不像是咱们村子里的人啊。”
脉儿倔强的别过头,并不回答他们的话。
“哟喂,小屁孩那样儿,问你话还不应,你不应,我们还不稀罕跟你个小丧门星搭话呢。”
几人结伴着离开了,心中却仍有疑虑。
听见“小丧门星”的时候,脉儿的身子颤了颤,低下了头,什么话也没说,独自回屋去了。
燕凤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