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阅修挨个班级寻找温觉的踪影。
“诶,同学。请问你认识温觉吗?他哪个班哪个教学楼?”厉阅修见一个班有个女孩子没睡觉便探头问道。
女同学着实被不明来路的混混吓了一跳,立马趴下把头埋进了手臂。
“我有那么吓人吗?”厉阅修挠挠头离开了这个班级。
历经千辛万苦厉阅修终于问到了温觉所在的班级。
“温觉,温觉。”黄毛厉阅修轻轻叫着在发呆的温觉。
“你来干嘛?火上浇油?”温觉扫了厉阅修一眼,没好气地怼道。
“没,我来给你解释解释,江俭都和我说了,是我瞎逼逼了。”厉阅修狗腿地朝温觉笑笑,讨好他。
“我想把你头打歪,长了张大嘴什么都敢说。”温觉看着前面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林别晚冷冷地说道。
“嫂…嫂子呢?我来赎罪了……”厉阅修偏过脸去,支支吾吾地说,不敢直视温觉。
“前面。”
厉阅修溜进了教室,坐在了易末的空位上。
“嫂子,醒醒。温觉和那什么薛凝真没什么关系,是我信口开河了。”厉阅修歪着头对着趴着桌上的林别晚急切地说。
林别晚还是一动不动,厉阅修用手戳了戳林别晚。
“嫂子,你听见了吗?”
林别晚动了动慢慢地爬起来看了眼黄毛又转身问温觉,那眼神像万丈寒冰,让温觉心生恐惧:“你对我好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薛凝?”
“不是,她是她你是你。”温觉觉得头有些晕,说话都有气无力。
他又想到了薛凝走之前那平和的表情,慢慢在他脑海放大,一遍又一遍。
她是对这个世界多失望才会选择离开。
“对,薛凝是薛凝,嫂子是嫂子,友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厉阅修连忙附和着。
“你当真对她没有半点喜欢?”林别晚追问道,眼神又冷的几分。
寒天碧川,幽然残碎。
林别晚听到温觉每天接送她上下学时她心都凉了半截,温觉还为了她和朋友翻脸,温觉重情重义谁都知道。
这些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薛凝在他心里的位置吗?
温觉想开口说话却吐不出半个字,薛凝的笑脸又在他脑海里打转,薛凝笑着说等自己以后生了小孩要叫温觉舅舅,等温觉结婚了她要送一份大礼。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一条人命,是他没有抓住最后的机会。
要是他那天执意送她回家,薛凝怎么会那种恶魔玷污。
要是他那天再快点,再快点薛凝就不会离开。
总归是他放弃了薛凝,总归薛凝被世界抛弃了……
温觉眼泪不自觉地滑落,薛凝下葬前他找人给薛凝换小蓝裙,帮她换衣服的姐姐说薛凝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惨不忍睹。
那年他十四岁,他无能无知,天真懵懂,不知所措。
他见识到了人性的扭曲,人性的懦弱。
他恨别人扭曲,他恨自己懦弱。
薛凝把希望寄托给他,他亲手磨灭了那束光。
薛凝说不用他送,他天真地以为是解放了,他待在家里打游戏时,薛凝正在遭受折磨。
“你在为别的女孩子哭吗?”
温觉任凭眼泪肆意流淌,静默无言。眼泪是懊悔、是无助、是惋惜、是懦弱。
“我懂了,就当我从未遇见你。”林别晚起身站起来想走,一个薛凝就能让他泪如雨下,她就是个笑话。
“林别晚,别这样。”温觉哽咽着伸手去拉,林别晚缩回了手。
“温觉,能让你哭的人对你很重要吧,我不耽误你了。”林别晚心如止水,冷静地不像人。
“不是这样的。”温觉慌乱地擦干眼泪想要解释。
“别说了,不就是替身吗?当了就当了,我没了你不是不能活。”林别晚冷呵道。
她径直出了教室,没有回头,留给温觉的是决绝的背影。
厉阅修看着这场面不知所措,周围的同学听见这动静死死趴在桌子上不敢起来。
“我去解释。”
“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你先走吧。”温觉眼神迷离恍惚,好像做了场噩梦。
噩梦来了,他慌忙地想醒来却怎么也醒不来。
他挣扎却陷入梦魇,慢慢下坠。
孑然一身,周围都是黑暗,他无助又无奈,渐渐失了智。
厉阅修垂头丧气地出了一中,几人站在外面等他。
“怎么样了?”萧袂凑过去问道。
“不知道,走吧,回酒店。”厉阅修情绪异常低落,几人一目了然。
林别晚一个人逃回了公寓,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封闭的空间安静的可怕,林别晚坐在沙发上发呆,眼泪不争气地直流。
她从未想过她居然只是一个替身,而温觉对一个替身就倾尽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