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的钮钴禄氏统摄六宫,负责宫内的大小事务。当日大公主搬入慈宁宫时,虽说太皇太后命苏麻喇姑全权负责大公主的住所,一切开支都从太皇太后的库房中出,钮钴禄氏还是按宫中的规矩给大公主置办了大量物品。
如今尚佳姑娘搬入慈仁宫即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喜事,钮钴禄氏是个聪慧的女人,有着敏锐的政治嗅觉,她当然知道隐藏在背后的政治意味,所以也按例赏了尚佳姑娘大量物品。
太皇太后为了顾及大公主的感情只是按理一般地赏赐了雨花锦两匹、妆花缎两匹、飞燕重珠耳坠一对、金丝圈垂珠耳环一对、殷红如血的珊瑚手钏一串和两柄金玉如意。虽然太皇太后的赏赐数量不多,但是样样都是精品,足以显示太皇太后对尚佳姑娘的重视。
当宛儿走进后殿时,宫女、太监鱼贯而入,宫女或是手上都捧着黑漆描金托盘,只见那大红丝绒底衬之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首饰,或是手上捧着各色各样鲜艳的布匹缎子;两个太监抬着一个个花梨木镶贝壳大箱子。
“……孔雀绿翡翠珠链一条、双耳同心白玉莲花佩一对……软烟罗、霞影纱各两匹,妆花缎、暗花缎各两匹……珐琅彩婴戏双连瓶、冻青釉双耳瓶各两对,象牙镂花梳妆镜一台、木折枝梅花贵妃榻……”
一位太监高声抱着赏赐之物,让一旁的宛儿咂舌。这些东西若是放在现代估计也有好几百万了吧,就是在清朝也是样样不俗,非富且贵者断然是用不上这样的好东西的。
帮尚佳氏安置好了赏赐之物,宛儿便到西暖阁伺候太后。
“唉,与你手谈无趣的紧,我老是输。”太后叹了一口气,手执黑子,想了半晌,这一局已是死局,无论她下哪里,都是无济于事。太后将黑子扔在棋盘上,意兴阑珊“这一局又是我输了。”
“太后,话可不能这么说。”青蕊手上揉捏着太后的肩,笑着劝解道,“娘娘下棋已经下了十年了,自然是个中高手,而太后却是前些日子才学的,输是必然的。若是太后赢了说明娘娘是为了讨太后的欢心故意输的。”
“是我的不是。太后,咱们再来一局,下一局我保管是娘娘赢。”
钮钴禄氏笑盈盈道,和青蕊对视一眼。钮钴禄氏自然是放水了,否则以太后的棋力怎么可能与钮钴禄氏下那么久。
“别,假以时日,哀家自然可以赢过你。”太后也是被青蕊和钮钴禄氏两人哄得喜笑颜开,她瞧见进来的宛儿,更是喜上眉梢,连唤宛儿过来。
“我记得宛儿你棋力不错,替我和东珠下一局吧。”
“太后可饶了我吧,我哪里是娘娘的对手。和娘娘下棋不是自讨没趣嘛,定是我输,娘娘赢。”
太后拧了拧宛儿的脸颊,笑着对青蕊和钮钴禄氏两人道:“瞧宛儿这话说的,棋局都还没开,你就知道输赢了?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那宛儿若是输了,娘娘可别笑话我。”
“宛儿若是赢了,我重重有赏。”
钮钴禄氏像是吃醋一般嗔怪道:“太后您就知道疼宛儿。”
太后笑着点了点钮钴禄氏的额头:“你这个猴儿,赢了我这么多局还不满足?还要把我整个慈仁宫都赢遍不成?”
宛儿和钮钴禄氏手谈一局,竟然险胜了。宛儿看了一眼语笑嫣然的钮钴禄氏,以她的棋力怎么可能赢过钮钴禄氏?她是放水了故意让她赢,好让太后开心。
太后笑颜大展:“果然赢了,宛儿好样的。”
“太后,娘娘,宛儿去给你们拿些点心吧。”
“去吧,拿些清爽一点的。”
“是,太后。”
宛儿退出去,想着既然是春日了,那就做一个既清爽又有春意的点心。
宛儿正在沉思中,不料被人一扯踉跄着退到了一旁。就在宛儿花容失色想要尖叫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一张硕大的脸出现在宛儿的面前。
原来是纯亲王。
“你这个人要吓死我不成?”
宛儿一拳头捶上纯亲王的胸膛,纯亲王吃痛发出“哎呦”一声呻吟。
“小声,小声。”
纯亲王伸出手指示意宛儿噤声,并左顾右盼看有没有人来,那模样活像个做贼的。
“你又做什么了?”
宛儿一看就知道纯亲王怕是又做了什么惹怒了皇太后。
“我不小心打碎了皇额娘很喜欢的青花霁蓝描金花卉瓶。”
纯亲王垂下头懊恼道。
“青花霁蓝描金花卉瓶?那不是太后最喜欢的花瓶?”
怪不得纯亲王这一副怯手怯脚的样子,皇太后虽然长着一副菩萨心肠,脾气又好,但越是这样温厚和平的人发起火来才叫人害怕。
“你既然打碎了太后最喜爱的青花霁蓝描金花卉瓶,怎么还敢往慈仁宫跑?”
太后不过一时置气,过几天气消了也就好了。
“宛儿,我有事相求。”纯亲王靴子磨着地,垂着头不好意思道:“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