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我重重跌地,心中又急又气,怒火腾起,恼怒狠瞪神棍,顺势踢了他一脚,挣扎复要起身,只自觉神棍一记重掌劈在我后颈,登时失去知觉。
梦中混沌,不知所云,只一白衣男子辗转徘徊,期期艾艾,要我为那一刀作解。我一番挣扎,大汗淋漓,醒来听得耳畔虫鸣声声,只觉全身酸痛,发现正平躺在山下树荫,天色发白,草深露重,身侧一黑马,毛色油亮,身膘体壮,正默然食草。
只觉小腿与后颈隐隐作痛,思及王姁,又一阵郁结难受,我一面愤愤大斥神棍,一面耐不住地四下寻他。
神棍不在附近,只将兜袋和幡扔在我身侧。我腹中饥饿,思索袋中应有干粮,于是三两下拆开兜袋,不想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多是些龟甲兽骨,木牌竹牍,瓶瓶罐罐,还有些干草萎花。
原来是个落魄的游巫走医,果然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林中瘴气颇重,正是清早,别说野兔,连只肥脸大耗子都没有。我饥肠辘辘,万般无奈,歪头瞅瞅身侧黑马,黑马脖颈一扬,冲我邪魅狂狷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一个激灵,总也不能吃马吧?
我接连叫苦,折腾一阵,拾一根树枝敲敲打打,索性静下心来,捋思我一路戏剧化的穿越奇闻。此次公子遇刺蹊跷,无论咸阳吏还是墨鱼斋皆藏隐情,刺杀真相恐怕只有王姁和那公子白斓知晓。既然焦洒多次予人救我,恐怕我与剑阁亦有渊源。
诸事纷杂,我无疑是众矢之的,这古代风云诡谲,旦夕祸福,我情伤颇深,大病未愈,才不耐理他。虽说前世世人待我极薄情,我也不知所去,但古代刀剑无眼,我手无缚鸡之力,眼下自然要想法子回去。
一哭二闹三上吊自是要不得的,不知神棍那里有何通天通灵的法宝?于是索性将他兜袋的所有东西尽数倾倒出来,一一挑捡。猛然瞧见什么东西被红布包着,我打开来一看,是一个掰成两半的白馍,在中间夹了株草药,茎直立斜上,叶片长卵形,花淡黄绿色,略带深紫,细嗅有特殊臭味。馍旁留了一块木片,上面用小篆刻了一道,“默念三声爱我,饿极方可自取”。
我大喜,并不理他疯语,赶紧将白馍塞在口中大咀特嚼。记得初见时,神棍曾嚼了什么在口中,之后便如有神力,扛我如屠猪,我心念大罗神仙保佑,也有样学样,又咬下一口,将瓶罐中的药物胡乱倒在口中,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在龟甲上,口中学着电视剧念念有词。穿越都有可能了,自然是要以看似不可能的法子试一试。
正当此时,大踏的脚步声渐近,我忙把那些瓶罐抓回兜袋,躺下装死,只支起耳朵偷听。
“占卜算卦、盟咒起誓、祭神拜鬼——”神棍神神叨叨地喊叫着走进,蹲下拍了拍我的脸,复又起身,不知摆弄什么去了。
我只挺挺躺着,看你能出什么花样。
只听神棍又走绕了回来,单膝跪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口中不住地念叨。这是在搞什么鬼?我抬起眼皮偷看,只见一行热泪从他眼眶滑落。怎么,我是要死了?他在送我最后一程不是?
我只觉面上发热,心中烦躁一阵恐惧油然而生,神棍却哭道:“可悲可悲呵!可怜的小妹!小妹好走啊!”
听他此言,我登时坐起,却觉口干肤燥热,身子不受控制,愁眼欢眉哭笑不止,只和他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遭了,草药有毒,只可惜不是毒死人的一种,只是让我丢脸的一种。这神棍是在耍笑我。我心中又急又气,近几日的委屈发泄一通,唇都哭麻了,还硬扯着骂他。
哭笑了好久,我缓过劲来,瘫在地上喘气,问:“你嚎啕些什么?”
他孩提一般噘着嘴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妹如何偷吃我的妙药灵丹?”
我没好气答道:“想毒死自己,同你分道扬镳。”
只听神棍嚎啕大哭道:“今日有雨,天象大吉,我为小妹占卜,只因小妹克夫。而我必为小妹夫婿,因而有此一哭。”
这算什么。
我冷笑,“放心,不赖你费心,若真如此,我定自裁了事。”便要起身。
不想,神棍单腿跳起,也不哭了,声音登时冷了,只命令我别动,一手捂住我的双眼,就推我向前走。
他在后面推推搡搡,我在前面跌跌撞撞。只觉双脚要被坚石沙砾割破。不知走了多久,他抓住我迫使我停了下来,接着便静默没了声音。
我心中诧异,直觉不好。此处有风,有凄厉鸟鸣,恐怕不似方才尚在密林之中。
神棍在我耳边神秘耳语:“小妹请吧。”便松开手,我将双眼睁开,倒吸一口凉气。
视野极其空阔,只见云雾缭绕,日光缓缓凝滞上升,隐约可见对面山头,而此刻我与崖际悬悬只有一步。
正当此时,神棍用了大力,一把推我向下。我低首闪过,登即将左脚一转,反身将藏在袖口的树枝向前一划,趁神棍扬首折腰躲避之际,伸手抓住神棍大臂衣袖。
神棍登时变了脸,只恶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