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香厅。
臧时维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力道之猛硬生生踏碎了地上的两块青石砖,他将手里一只烤的半焦的喜鹊递给了臧夫人,“是它堵住了。不过,现在好了。”
臧夫人皱着眉看了看,随手将那只死喜鹊扔到一边的草丛里道,“这只喜鹊是瞎了么?怎么会撞进那里去的?还有那股子辣味是怎么回事?”
臧时维迟疑道,“是啊!有点奇怪。”满园子绿油油的蔬果,他的目光数次掠过时,根本认不出这里种着辣椒树,自然也没发现绿色的枝桠上曾长着那么多的辣椒。
他抬头看着屋顶,青天白日,云淡风轻,几只喜鹊还在树枝里叫喳喳,它们自由的飞过,有时也会歇在屋檐上。
撞断脖子的喜鹊,也许真的只是偶然的,可是那辛辣的气味又怎么解释?
若说有人扔进去的也未尝不可啊?臧时维的脸色变幻不定。
白玉空的“引蛇”很成功,果然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夫君?”臧夫人有些担忧的看着丈夫的脸道。
“......”
“刚刚你身边有谁不在么?”臧时维抬起头道,他身边都是用老了的人,没有不熟悉的。
“有。”臧夫人面如寒霜。
“谁?”
“新来的婢女水千沫。”她恨恨道,“昨日,她还在妙香厅跪了一夜,今天这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风萧萧,叶飘飘。
在日光下看去,臧时维只是个虎背熊腰的少年,而臧夫人简直完美的像个假人。
“新来的?婢女?”臧时维的脸阴沉下来,他一瞥臧夫人,那一眼很是责怪。
臧夫人眉目间满是娇怯,似不能承受,眼底却是恼怒的。
刚走进院子里。
臧夫人就对大屋前候着的小婢们喝道,“水千沫呢?过来。”
水千沫从人群的最后面走了出来,她低着头疾走几步跪下来,喊了一声“夫人。”便怯怯的抬起头,完全是一副无辜的小女儿样子。
“我知道你刚才根本没有回偏院更衣,你老实交代,刚刚你去了哪里?”臧夫人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千沫顿时吓得脸色发白,道,“夫人,我刚刚的确回去了,可能是我走的太急了,没人看到。”
夫人冷冷一笑,正要说话。臧时维却出其不意的走过去一把拉住千沫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提到了自己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怔,夫人的眼中更是差点喷出火来。
“庄主?”水千沫仿佛吓傻了一般不会动了,一张脸更显的苍白。
臧时维只是厌恶的朝千沫的手掌看去,皮肤有些粗糙却是纤细软滑的,一看就是做活的丫头之手。手心手背都看过,他仍不放手,只是沉声道,“你不会武功,定是有同谋,你的同谋在哪里?”妙香厅房高数丈,不会武功的人实在很难攀爬,而且他仔细看过了,那屋顶上并无任何痕迹,若不是那喜鹊自己碰死的,就只可能是武功高手了。
“庄主老爷说什么,奴婢听不懂!”千沫面上似吓得发抖,心里却是一紧,臧时维猜得不错,果然狡狯。
“不说么?”臧时维笑得阴翳,手上却加了力道。
手腕上的剧痛让千沫的汗一下子如雨般落下,她痛得要命,却还是拼命咬着牙道,“庄,庄主,奴婢真的不,不知道啊!”
水千沫的手腕已眼见的红肿起来,除了臧夫人面露一丝讥笑外,周遭的人都吓得不敢抬头。
“还不肯说么?”臧夫人的眼睛睁得很大,黑白眼仁比平时都要瞩目得多。
水千沫这时已受不住那痛,整个人都蜷缩着,只是喘息。
院墙上一处阴暗的角落。两个黑影卧在那里。
看着水千沫受折磨,一个黑影握着匕首的手臂青筋暴起,花藤壶再忍不住,就要冲出去救人。却被身边的白玉空死死按住了,“不要去!”他低声警告着。
花藤壶的脉门受制,全身酸软的动弹不得。他挣扎半晌,脸憋得通红道,“我要去救她。”
白玉空的声音仍是镇静的,没有一点波动,“这是她的选择。”若没有那辣椒,也许臧时维只会疑惑,不会有什么动作。可是若没有那辣椒,也找不到那暗道的入口。
花藤壶呆了刹那,再开口时,低沉的声音仿佛是摩擦着的牙齿,“你早知道会怀疑到她的身上,还要让她去?”
白玉空微微蹙着眉道,“她定有办法。”
“什么办法,再不救人就迟了。”花藤壶看着白玉空的脸几乎要小声的咆哮起来。
“她是为了整个布局,你若出去,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咱们的准备也白费了!”白玉空从喉间吼道。
“你怕什么,古知州就在那地道里!杀了臧时维再去救他出来!”花藤壶的脸色铁青道。
“若是不在呢?你的命够承担后果么?”白玉空的眼神阴翳。杀了臧时维是小事,可是没有理由的杀戮只会激怒整个臧家,无法得到熊阴的支持,更别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