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了顿，想开口解释，就见姜苑头也没回的上了楼。

    小的时候，她来过这里，只是没多大的印象，只能摸索着，随便的推开了一间房间。

    如姜母所说，这里有段时间没有打扫，但是比一楼好了不少，一楼尘灰大，这里除了潮湿，其余的都还好。

    她抬手掀开笼罩着床垫的白布，然后找到鸡毛掸子，简简单单的打扫了一下。

    夜幕渐深时，树梢升起一弯半月，如同胡钩子悬挂在天边，月色朦朦胧胧的透过窗洒了进来。

    姜苑躺在即陌生又不太舒服的床上，有些难眠，加上坐了一天的车，腹中空空，更是难捱。

    她掀开被子，脚穿进从弄云镇带来的拖鞋，下了楼。

    姜母已经睡下了，楼下一片安静。

    她抬手拉开大门，出了小楼。

    晚风吹的急，姜苑右手侧的长袖被风兜着，嗡嗡作响。

    想抽烟。

    她揣着几块钱，按照白天的记忆，顺着小路往便利店去。

    这时，即便是再怎么嫌弃，也无法。

    便利店大半夜也是开着门的，昏暗的小灯泡悬挂在中间，照亮了整间屋子。

    姜苑微微抬手，手指屈起，关节敲了敲橱柜上方的玻璃盖，清脆的响。

    老板从里边走进来，是个长相富态的中年男人，一双眼睛眯起，精明又狡猾的模样。

    “要什么？”

    她的目光扫了一眼便利店里边，拿烟的话到嘴边转了一个弯，变成了：“一盒绿箭。”

    老板叼着一根烟，火光明灭，视线在姜苑的身上来回打量了一下，才抬手从头顶的小橱窗里取出一盒绿箭。

    “三块五。”

    姜苑扔了一张五块，道：“不用找了。”

    说罢，便抬脚信步走开。

    她没有直接回去，先是沿着白色马路走了一小会儿，马路旁边栽着几颗耐风沙的白杨树，风吹得枝头的叶子哗哗作响。

    姜苑剥开一张口香糖，咬在嘴里。

    薄荷的香气在嘴里化开，驱散了淡淡的烟瘾。

    暂时好受了一些。

    姜苑没有太大的烟瘾，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抽上一小会儿，平常很少碰，她对这种东西向来懂得节制。

    走了没多久，她又转身，沿途回去。

    “滚，你他妈是老子把你造出来的，还供你吃供你喝，你拿点钱给老子怎么了？跟你妈一个德行，咋不跟你妈一起死？！”

    男人粗犷雄厚的声音，传了出来。

    话落，路边的小楼里一个少年被撵了出来。

    姜苑抬头，怔了一下。

    不为别的，这人她认识。

    是下午，她以为不会再有关联的江闻。

    江闻额头上还流着血，不知道是被什么砸的，砸出一个窟窿，这样说虽然夸张了一点，但是一时间，姜苑也找不出别的形容词。

    江闻看见她的时候，眼睛眯了一下，显然和姜苑一样意外。

    他直起腰，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血，没有放在心上，眼底像是藏着一头狼，唇角一勾：“好看吗？”

    笑意不达眼底。

    姜苑被刺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她淡淡的移开目光，从旁边走过去，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