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也没有在意姜苑的语气，笑了笑，低头点上一支烟。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边？”

    姜苑顿了顿，到底江闻是帮了她，她稍稍的缓下了语气，回答：“晚自习刚下课。”

    烟雾缭绕间，少年挑眉，有些诧异：“你在这边上学？”

    这边的学校只有七中，那他们还是同校生。

    上晚自习？

    看来是个好学生了。

    江闻低嗤了一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果然是外面来的，和他们这些人天壤之别。

    “走吧。”

    姜苑愣了一下，背着书包：“干什么？”

    少年微微瞥眸，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送你回去。”

    默了，他补充一句：“不收小费。”

    夜深人静，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就没有其他的动静。

    姜苑犹豫的跟上少年的脚步，帆布鞋偶尔落在地上发出摩擦声，在夜里显得突兀。

    月色从厚重的云层里透出来，向人间撒下光影，路边的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而昏暗的路灯下，两道身影重叠。

    少女踏着月色，被少年落在地上的影子笼罩着，几乎合二为一。

    送到拐弯处，江闻停住脚步，转过身，视线落在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头的少女身上，声线漫不经心：“送到这儿了，回去吧。”

    姜苑挎着书包，没有立即走，而是顿了顿，淡淡的说了一声：“谢谢。”

    江闻嘴角的弧度一勾，带上兴味：“客气了。”

    少年眼里全是戏谑，就差将“没想到你会说谢谢”的意思摆在脸上。

    姜苑有些难堪，她别过头，不去看江闻脸上的神色，嗯了一声，背着包抬脚就走。

    走出几步之远，身后那人突然出声，在夜里显得有些肆意。

    “喂”

    姜苑脚步一滞，回头。

    少年指尖捻着一块五，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我骗你的。”

    “小费还是要收的。”

    他当着姜苑的面，将一块五放入兜里。

    钱是便利店老板让他还给姜苑的，但是他现在不想还了。

    姜苑：“……”

    她没怎么明白，但是本着不想和这种问题少年有过多的交涉，只淡淡的颔首，不想多说。

    而后，她毫不意外的听见少年的低笑声响起，带着变声期的沙哑，丝丝入骨。

    他说：“这么怕我啊？”

    姜苑神色怔了一下，没说话。

    她不怕江闻，她只是怕被这里的人同化。

    她怕和他们一样的认命。

    也怕她和他们一样，一辈子待在这里。

    江闻也没说话，只懒散状似无骨的靠在墙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那晚，姜苑才发现少年的耳上有一颗黑色的耳钉，在夜色里十分耀眼，也在后来无数个日夜里，毫无征兆的侵入她的梦中。

    -

    回到家中，姜母正在做饭，见她回来了，立马出声：“洗一下碗，一会儿吃晚饭。”

    姜苑垂眸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时针指着晚上十点。

    她嗯了一声，先上楼将包给放了，再下楼洗碗。

    吃饭过程中，姜母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毫无营养的家常话。

    她说，她今天去上班，人家要求加班，所以这么晚回来。

    她说，她做的工作是皮鞋厂，是边城唯一的一家皮鞋厂，多少人想挤进去都没进去，她有关系才能进去的。

    她还说，阿苑，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放学，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学习。

    姜苑原本安静的听着，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握着筷子的指尖才微微泛白，只觉得可笑。

    原来，她妈一直都不知道她要上晚自习的。

    －－－－－－题外话－－－－－－

    先这样，入v了，慢慢写，练文笔。

    愿意看的就看，不喜欢看的就离开，江湖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