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云闷不做声地给西门瑾擦拭着酒精消毒,直到听见西门瑾因为疼痛倒吸一口凉气时,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半响后才缓缓开口。
“你跟周易成达成了什么交易?”
“没有交易。”西门瑾笑道,“我倒是想跟他做交易,换你跟我回立国,做我的太子妃。可是,他不愿意。”
木灵云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他。
“你这么看着我是做何意?”西门瑾笑道,“难不成,你想跟我走吗?”
木灵云一边换酒精棉球一边说道:“你想多了,就你这个野人样,我才不感兴趣。而且,你脚上的伤口已经伤到了骨头。不在床上躺个三个月是好不了了,我在思考怎么委婉地让周易成把你送走。”
“你就这么想让我走?”西门瑾疑惑又有些惊讶道,“你这个女人,即便不贪恋钱财,但怎么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现在,可是伤患!”
“就因为你现在是伤患,我才勉强允许你留在我家里。不然的话,换做旁人,我早就给打发出去了。”木灵云白了他一眼道,“更何况,你对这个家还有威胁。在你养伤的这段时间里,立国的人必定会派人来找你,要怎么躲过搜查,还要想一个万全之策。不然的话,我全家都会因为你没命。”
西门瑾对于木灵云这个态度,心里是又气又急。
天底下知道他身份的女子,无一例外都想要靠近他,得到权贵和金银。
可是,唯独木灵云例外。她总把他当做一个瘟疫一样,不断地嫌弃,想要赶他走。
“你难道不知道,救了我,对你来说会有多大的好处吗?”
木灵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人心最难猜测,自古以来,恩将仇报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实话跟你说,你,我信不过。救你,不外乎是因为我医者的身份,赶你走,是为了我全家的性命。周易成是个老实人,所以这个恶人我来做。你伤好了之后,就尽快离开。我不求你报恩,只求你别再来打搅我们一家人的生活。”
说完,木灵云便继续给西门瑾上药,但却再未多说一句话。
“周易成是个老实人?”西门瑾一想到刚刚周易成掐他伤口时的样子,就忍不住吐槽道,“我看,全天下就你最老实。周易成要是个老实人,那天底下就没老实人了。”
正当他狠狠地说着的时候,木灵云上药的手不自觉地也加重了一些力道。
西门瑾痛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想当初立国的人对他严刑拷打,想要问出《天地录》的下落时,他都不觉得这些伤口有多痛。可是,木灵云不知给他上的是什么药,白色的东西闻着有点像是酒。
这涂了一层白的也就算了,可不知道她又弄什么东西,白色的粉末还有一些黄色的药水,对着他的伤口就撒了上去。
而且,他不就说了一句周易成的坏话吗?
这个女人,至于把剪刀和针线都拿出来摆在他的面前吗?
“你是想趁机杀了我吗?”西门瑾眼中露出了阴狠的目光,“没想到,你也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木灵云给瞪了回去。
“闭嘴,我想杀你还用得着带你出来?”木灵云怼回去道,“你出来的时候把脑子丢在了洞里吧!想好的快点,就给我闭嘴,吵死了!”
木灵云这般凶狠的模样,是周易成没有见过的。
西门瑾本以为木灵云会被自己吓到,但谁想她现在的气势居然比在洞穴里时还要大。
甚至于,竟然敢跟自己对抗了起来。
一时间,西门瑾竟跟个被唬住的孩子一样,愣住了。
直到木灵云蹲下身子,将西门瑾的腿脚抬起,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膝盖处,又用手术专用针线将他脚踝处的伤口一一缝合时。西门瑾才回过了神来,仔细打量着正在为他缝合伤口的女人。
“喂,女人,你不说话时的样子也挺好看的。”西门瑾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好看的笑容道,“不如,你跟我一起回立国吧!做我的太子妃,将来你就是皇后。”
刚从外面把子忻接回来的周易成,在窗边刚好听到了西门瑾的话,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叔父,娘亲要跟别人走吗?”
周子忻听见屋子里传来的陌生男人的话语声,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周易成,却见他也正全神贯注地听着屋里的动静,便轻叹了一口气,跟个小大人似得,不再说话。
屋里,木灵云封完最后一针,将西门瑾的腿放回原处。
然后,不声不响地拿出一面镜子,摆在了西门瑾的面前。
“你这个样子,哪家姑娘能看上你?”
西门瑾正奇怪为什么木灵云要拿一面铜镜,结果却没曾想是摆在自己的面前。
他只记得自己走时,才刚满十一岁,当时清秀俊容,多少立国女子都想与他定下婚约,待十六及第时好做太子妃。
但现在,在铜镜里的那个男人看上去脸苍白无力,两鬓直到下巴都长满了胡须,头发也枯如稻草一般。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