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忆安的睡相着实让小北不敢恭维,小北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漂漂亮亮的姑娘睡着了的模样怎么豪放的如此的四仰八叉!小北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四仰八叉的曾忆安,随手拿了她那件花里胡哨的长袍。
曾忆安身材高挑,只比小北矮了半头,小北披上长袍动手把自己的头发编成曾忆安的发型。好在曾忆安虽说是个姑娘,但头发也只是像男子一般打了一些小辫子聚在头顶,小北弄妥之后,便走出了大门。
晴空的夜晚,星光和月光显得格外亮。小北担心曾忆安装睡,出了门后又悄悄渡回来,蹲在曾忆安卧室的后窗下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听得曾忆安均匀的呼吸声确然是睡熟了,小北这才出门去驿站。
在驿站能不能找到些什么,小北也不确定。白天,曾忆安的人是不可能出来做事情,而他们两个人捞鱼饮酒大约一个半时辰,这些时间确实能够清理干净驿站或者医馆的。只是先去清理的哪里,小北只能去赌。
如果曾忆安的人先处理的是驿站,那么不但在驿站会一无所获,而且没处理干净的医馆从白天来看也有五家,位置又相对集中,从驿站赶去医馆,不能保证自己去的那家是不是被处理过。但是如果曾忆安的人先处理的是医馆,那么在驿站很可能会碰见。
事情有时候看起来是一半一半,其实分析一下,还是有优劣之选。小北仔细查了查是不是有人跟着,确认没有人之后,直奔驿站。
驿站房间多,除了曾忆安白天搜查过的那几件,剩下的总共还有八间——六间客房,还有两间是小二的住所。假如驿站已经被处理过,那么客房已经是已经干净了,唯一可能的就是小二的住所或许还能有些线索。
小北一个鹞子翻身翻过墙去,轻轻巧巧落在院内。夜里有些微风。院子里面一颗老榕树的叶子被吹得沙沙作响。果然月黑风高夜,忒适合干这事!
环顾了下院子,没有人跟着,小北便径直跑到小二的屋子。小北一进屋子,吓得汗毛直立——只见屋子当中站着一个白衣人,白衣人背对着小北,但却像是生着眼睛,小北一显声,那个没有起伏的声音就飘了出来。
“你终于来了,在下已经等了你一炷香的时间了。”
听这声音,分明就是和曾忆安谈话的被曾忆安喊做堂哥的那个人。小北故作镇定道:“月黑风高,在下倒是有兴趣约个姑娘赏月谈心,可这位公子,我又不是个断袖,你等我也没用。”
青年转过身来,小北惊了一下,好一个剑眉入鬓的美少年,自己同他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只见美少年左边的眉毛挑了一挑,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反正你肯定知道我是谁,要不大晚上的在这堵我干嘛?莫不是公子思慕在下?”小北故意摆出一副浪子形态,面前这个人既然露了面,而且早就料到自己会来驿站,不是合谋就是灭口。不管如何,东拉西扯多拖延下时间还是没有错的。
只见眉眼具好的青年的脸有点绿了,不过美青年确实是得着好教养,明知小北胡说八道,脸绿也只绿了一下下,便又恢复了谦和。
“公子说笑了,在下在此等候,只是为了求公子帮忙。在下曾念,乃是曾府后人,安妹唤我一声堂兄。”
“幸会幸会,我也不用介绍了,反正你肯定知道我姓谁名谁。”
曾念笑了一笑,道:“丁公子果然快人快语。明人不说暗话,在下知道公子前来,是为了调查斯里城一事。不瞒公子,在下阖族除了我和安妹全都因为斯里城之事而枉死。在下身为男子,自要是为阖族讨一个公道。”
“想来公子应该可以辨识出在下的话是真是假,这是证据。”曾念说完伸出一直背着的左手,向小北摊开,手心中俨然是一节艾草。
小北接过艾草,凑近鼻子细细闻了两下,味道极其淡,单论味道确实是放了很多年的,包着艾草的纸脆得几乎一碰就裂,不是西贝货。
“可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小北问道,直觉告诉小北,面前这个人不是个善茬。现在他这个举动分明是知道当时小北是在装晕。可却让曾忆安去演这么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安妹,安妹对公子一见钟情,在下只是希望安妹能有个好归宿,希望托付给公子。”曾念双手抱拳向小北鞠了一躬,态度十分恭敬。小北看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身鸡皮疙瘩倒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这个人太过于理性。小北自小便不大喜欢和世家的公子一同玩耍,主要就是这些世家教养出来的孩子都是像是一个模子抠出来一般,板板正正规规矩矩,没有一点儿人味儿。
小北最怕的就是和这些世家公子打交道,张口就是孔孟程朱十足让人倒胃口,这个曾念俨然就是这一类的。不对,比这一类还可怕——那些人也就是倒胃口,而这个人不光倒胃口,心计未免有些太深了。
小北寻思着,曾念明明就是看出来当时其实小北是装晕,至于曾忆安的哭求和白天一天的行径确实还不好说曾忆安是不是和曾念一起演戏来诳自己。假如曾忆安也是在演戏,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