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五行司内堂，夏慈颂猛地拍桌站起。

    巳蛇在一旁道：“大人，现在玄水城中盛传夏舟是灭门凶手，谣言的源头确实在商家。”

    “哼！”夏慈颂一脸愠怒，“商辛那日在堂上装得倒是挺像，本大人差点都要以为夏舟是特意污蔑于他了，没想到他背地里竟然会使如此手段。这么说来，你将夏舟带回的那一日，商家的行为倒确实可疑了。这样，你二人立即前往玄水城，监视商家动向，尤其是商辛，本大人要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巳蛇问道：“那夏舟他？”

    “老乞丐既然要收他为徒，想必也不会加害于他，而且，现在他身上的追踪粉与追踪符都已失效，仅凭你二人修为又如何能追踪到一个显圣境的动向，索性先放到一边，等二人现出行踪再说。”

    “遵命！”

    ......

    商府，商辛的书房。

    商辛惊道：“什么？被一个老乞丐救走了？”

    商易点头道：“千真万确，那老乞丐不知道是什么来路，随意出手便破了我的缚灵索，把夏舟那小子救走了。而且，他在我附近时，我的真元就像凝固了一样，一个术法也放不出来。爹，依您看，这是什么路数？”

    “禁元领域，显圣境的神通。”商辛眉头深皱，喃喃道，“怎么又平白杀出来一个显圣境的高人？难道是五行司？”

    “什么？”商易大吃一惊，“爹，您说那老乞丐是显圣境？”

    自家孩儿的心思，商辛怎能不知，他瞥了一眼商易淡淡道：“早告诉过你不要以貌取人，我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孩儿以后一定谨记。”商易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道，“爹，照您这么说，那画地为牢也是那老乞丐放的？”

    “哼，不然呢？那小子值得两个显圣境一起出手？”商辛面沉如水，“没想到这小子运气这么好，竟然交上了这样的大人物，难怪商忠失了手。”

    商辛在桌上铺开一张信纸，飞快写下几行字，又折好放进一个空白信封。

    转手交给商易道：“广汇楼旁有一条小巷，你到里面找一个又土居，把这个交给那儿的掌柜，告诉他是给溟洲的。”

    “是。”

    “记住，一定要亲自过去，并且不能让外人看到你去那儿。”

    “是，孩儿明白。”

    ......

    一个漆黑的山洞中，阿舟紧闭双眼盘坐在地上。

    他的脑袋里不停重复着一句话。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象之象，是谓忽恍”

    这只是一段很拗口的口诀，说起来只觉得玄之又玄，却并没有任何和功法有关的，比如行功路线，行功孔窍一类的实际指点。

    但是老乞丐既然授这段口诀，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阿舟在脑中不停回想这段口诀。

    “绳绳兮不可名...”

    “...归于无物...”

    “...之状，无象之象...”

    他没有学过任何功法，所以眼下并不具备內视的能力。虽然他现在头脑清明，然而在他感知中，心里仍然是一片混沌，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在不知念了多少遍口诀之后。

    在他心里，那一片混沌中，突然出现了一丝亮光。

    就像是茫茫黑夜里一只小小的萤火虫，一闪，一闪，一闪，明明那么微弱，却如此引人注目。

    亮光开始只有一丝，伴随着阿舟颂念的口诀，慢慢展开，越来越亮。

    这一丝亮光就像一星火苗，逐渐点亮了阿舟的识海。

    终于，整个识海都变得明亮起来，再没有一丝混沌存在。

    心窍，成了。

    此时阿舟并不知道自己心窍已成，仍然在反复颂念口诀。慢慢的，他的身上浮出了一圈微光。

    冥想中的阿舟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不对，不是自己的呼吸，这个呼吸声来自识海，不，来自周围，来自四面八方。这些呼吸和自己的呼吸声保持同一个频率。

    呼。

    吸。

    呼。

    吸。

    阿舟身上的微光伴着这些呼吸，一明一灭，每一次明灭就会更亮上几分，微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忽然“叮”的一声。

    阿舟身上的微光陡然消散！

    识海也陡然重回黑暗！

    混沌中又只剩下一丝微小的亮光。一闪，一闪。

    又是“叮”的一声。

    就像清泉滴在石板上，就像雏鸟第一次啼叫，就像谷粒刚刚炸开了壳。

    亮光陡然爆开。

    炸出了漫天星光。

    炸成了璀璨星河！

    星河又渐渐汇聚，旋转，绕着最初的亮光旋转，形成了一个万星闪耀的星河旋涡，在识海中缓缓旋转。

    无象真经第一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