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松了口气,又立刻叮嘱,“你可要好好交待她怎么跟恒哥儿说,千万别弄巧成拙了!”
“儿子知道,母亲放心,您眼下养病要紧。”杭瑞景道。
金氏脸色泛黄,气力虚弱,闻言摇了摇头:“这事不解决我如何能安心?你也不用操心我,只要恒哥儿答应不退婚,我这病马上就能好。”
杭瑞景没再说话,稍坐了一会便在金氏的催促下出了门去安排沈恒与杭云素见面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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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县。
进了四月,连绵的雨水便停了,加上江水大都冲到了大坝下游,泗水县的洪水如今已退的差不多了。
陈庭归自到达那一日便下令将几个州县的流民聚到泗水县外十几里的郊区,又从临近的几支军队中抽调了人手,负责安置难民,因突如其来的灾情而乱糟糟的几个州府很快便恢复了秩序。
情势稳定之后,陈庭归便将料理灾民的事交给了州府和泗水县的官员,自己则带着一个营的军士在离潜江大坝两三里的一片河滩上搭了帐篷住下。他每日早出晚归,研究潜江水情和大坝督造之事,流民营里还不时有些棘手的情况要他亲自处理,忙得几乎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便是刘老汉一天也见不到他两回面。
这天又是天擦黑的时候,陈庭归才回了军营,还带着一身的泥点。刘老汉心疼得不行,替他更了衣又连忙端来饭菜让他用了。才放下饭碗,带兵的郑副将便领着几个官员过来了,陈庭归又与他们商讨起大坝重建之事。
这一聊便到深夜才散,已经打了个盹的刘老汉起来伺候他洗漱就寝。见他沾床就着,显是累极,不由心里直犯愁。
他如今岁数大了,身体力气都不比从前,这照顾人的活是越来越做不好了,有时候一觉睡熟了,陈庭归也不唤他,就自己动手做这些事。这怎么能行呢?
可他家大人对身边伺候的人挑剔得很,也不能随便找个丫鬟小厮来应付,他也信不过。想来想去,他突然有了个主意,越琢磨越觉得满意,一张老脸不禁笑开了花。
看着帐子里陈庭归的身影,他压低了声音道:“大人如今这么忙碌,老奴年纪大了恐怕照顾地不妥当,不如咱们请杭小姐来帮帮忙?”
帐子里陈庭归已经睡着了,并没有什么回应。
刘老汉咧嘴笑了笑:“大人不说老奴便当您同意了,这就去安排把杭小姐接过来。”
说完他便笑眯眯地退了下去,陈庭归则仍旧在熟睡之中,对此毫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