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休离开之后,陆绾又欺身坐在凳子上。她扭头看着桌上的刺绣,那一双鸳鸯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栩栩如生,仿佛看到了她和白阅站在一起的样子。
夜色又深了一些,陆绾洗漱之后便早早的上了床。只是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觉,心里一直在回想陆云休的话。
陆绾和白阅都已经二十七八岁了,虽说他们都不怎么着急,但是陆绾最近也想给白阅开枝散叶,生一个两人的爱情结晶。这样想着,陆绾不自觉的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肌肤的温度隔着衣服传到指尖,她睁眼直视着房梁,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有种想快点成亲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白阅早早的去了陆绾的房间。陆绾此时正在梳着自己的头发,如瀑的长发披在她的肩上,如锦缎一样柔顺,如墨一般黑亮。
白阅站在陆绾身后静静观察了许久,随后走上前将陆绾手中的木梳子拿了过来。他轻抚着柔顺的黑发,木梳子穿梭在陆绾的发丝之间,将她的头发梳理的更加服帖。
陆绾从铜镜中看着白阅的模样,细细的在心里描摹着他的模样。白阅抬眸正巧对上陆绾的眸子,他抿起嘴笑了笑,轻声问道:“绾儿,你总是看我做什么?”
“白……白阅……”陆绾闻言,急忙低下了头。她咬着嘴角沉默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成亲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白阅听完陆绾的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放下手中的梳子,乖巧的蹲在陆绾的腿旁,将双手放在了陆绾的膝盖上。
“怎么,我们才刚在一起,你就想着和我成亲了?”白阅直视着陆绾的眼睛,一双如水的眸子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我,我可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至少,也该想一下我们成亲的时候,该布置成什么样子吧?”陆绾深吸一口气,快速平稳了自己的心情,装出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白阅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站起身子,从背后轻柔的环住陆绾的肩膀,凑到陆绾耳边轻声道:“你说的没错,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布置?等场地布置好了,我随时可以娶你进门。”
自从陆绾和白阅在一起之后,白阅说话就越来越没了分寸。不过,这些情话在陆绾面前倒是十分受用。陆绾虽然没有言语,但是脸颊已经通红,还冒着热气,像个被蒸熟了的番茄。
白阅见陆绾没有说话,直接伸手轻轻扫了下陆绾的脸颊。他将陆绾搂在怀里,脑袋埋在她的颈间,闷声说道:“绾儿,我一直都很想娶你,十几年前就这么想,一直想到现在,从未打消过这个念头。你知道我向你表白心意那天有多慌张吗?我害怕被你拒绝,从此我们各有所终,连个朋友都做不了了……”
“白阅,不许说这些傻话。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意,我怎么会拒绝你?只要你说出口,我就会坚定的跟你走了。”陆绾看着铜镜中的白阅,他此时像个孩子一般脆弱,双手紧紧搂着陆绾肩膀的模样,属实叫人心疼。
白阅的脑袋在陆绾颈间埋了许久,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眼睛在铜镜中和陆绾的眼睛相对,双方的柔情在铜镜里相互流转,不用言语表达就已经能够悉知彼此的深情。
梳好头发之后,陆绾和白阅相拥在一起低语了许久。他们从小时候的事情说到近期发生的事情,每一件事都深深的刻在他们的脑海中,所有内容皆和对方有关。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每天都会发生不一样的事情,但又离不开日复一日的生活轨迹。陆绾和白阅两人依旧没有将在一起的事情告知门内的弟子,他们背着弟子们在幽静的山谷中嬉闹,像是回到了十几岁时青葱的年纪,无忧无虑的,只有青春期萌发出的朦胧的爱意。
虽然陆绾没有再提起过成亲的事情,但白阅却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他总是会无意间提起成亲时的选址,以及喜宴上应该布置什么酒席菜肴。
白阅嘴上这么说着,其实也背地里偷偷的做了些记录。他的房间里小心的收藏着一张宣纸,纸张整整齐齐的叠起来,塞在他的枕头下,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看一眼。
而宣纸上写的,全都是些喜宴上应该筹备的事情。他许久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这些东西,只不过那时候还没有和陆绾在一起,便也一直收着,从没有派上用场。
过了大暑之后,天气便没有那么炎热了。逐渐的,季节由夏季转入初秋,谷中本就清凉,入了秋之后,温度也比谷外低了许多。
刚一进秋季,忘忧谷中的弟子们便纷纷穿上了外衫。秋天是个万物萧条的季节,没了春季的万物萌芽,没了夏季的枝繁叶茂,只剩下了独属于秋天的枯黄的树叶,以及满地散落的枯枝。
和秋天的深沉一样,谷中的弟子也都各个无精打采的。都说春困秋乏,陆云休更是将这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清晨时分依旧是上山采药的时间,虽说秋天的草药少了许多,但都属于常备的药材,每天采药是必不可少的事情。而陆云休就没有那么好的毅力,她慵懒的跟在落羽和落尘身后,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