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休蜷缩着身子，不禁有些害怕。她将脑袋蒙在被子里，右手像是要抓什么东西一样张开又合上，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泛白。

    同样的梦境一直重复了好多天，每晚都准时的出现在陆云休的脑海中。陆云休被这场梦折磨的越来越睡不好觉，只要她一闭上眼睛，脑袋里便立即回想起梦中的景象。渐渐的，她开始害怕睡觉，害怕夜晚。

    陆绾好几次都见陆云休独自失神，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她能感觉出来陆云休这段时间状态不好，原本只是想着过几天就会好，没想到陆云休越来越沉闷。无奈之下，陆绾便将陆云休叫到了自己房间，亲自和她谈谈话。

    陆云休进了房间之后，便一言不发的坐在了陆绾面前。陆绾给她倒了杯茶水，随后定睛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云休，近日来……你好似有什么心事？”

    闻言，陆云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她只是抠着手指头，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见陆云休不肯说，陆绾也没有急于盘问。她站起身子，去柜子里拿了一支崭新的发簪，递到了陆云休面前。

    “云休，你马上就到了金钗之年，这个钗子就当是我先送给你的礼物。来，戴上看看适不适合。”陆绾笑着说道。

    金光闪闪的钗子终究是容易吸引少女的目光的。陆云休看着那支钗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抬头看了看陆绾，小声问道：“这是送我的？”

    “当然了，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快拿去试试。”陆绾说着话，将手中的钗子又往陆云休面前推了推。

    见状，陆云休也没有推辞。她拿起钗子，快步走到铜镜前将钗子小心翼翼的插进头发里，随后盯着铜镜里的自己傻笑。

    陆绾缓步走到陆云休身后，双手轻轻搭在陆云休的肩膀上。她也看着镜中的陆云休，一双眸子含笑，轻声说道：“不错，你戴上这钗子，倒是多了一些温婉的气质。”

    听着陆绾的夸奖，陆云休有些害羞的低头笑出声来。她扭头略微晃了晃发间的钗子，钗子上的流苏随着陆云休的摇晃而互相碰撞，发出细微的响声。

    看着头上那银白色的钗子，陆云休心里是十分喜欢的。这是她十几年以来得到的最好看的钗子，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首饰中，最精致的一个。

    等到陆云休放松了许多，陆绾才逐渐将话题引向了方才的问题上。因为有了钗子，陆云休心里放松了许多，也更能轻松的将自己心里的心事说出来。

    陆云休见陆绾又问起了自己的心事，先是沉默了片刻，方才说出了自己梦里的景象。其实她并不想把这件事再告诉别人的，因为她觉得别人不会理解自己，也不会把这件事当真，顶多只是当个笑话听听就算了。尤其是染墨，当陆云休认真的将自己的心事告诉她时，她也只是笑着打哈哈，然后再劝陆云休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陆绾静静的听完陆云休的叙述，随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扭过头，先是看着杯子里的茶水沉思了许久，复而笑着抚上陆云休的手背，轻声问道：“这个梦，你做了有多久了？”

    “从除夕到现在，约莫……有十天了吧。”陆云休低着头，小声回答。

    闻言，陆绾深吸了一口气。她点点头，又问了一些别的问题，随后便让陆云休离开了房间。

    陆云休走后，陆绾独自在房间踱着步子。她回想着刚才陆云休说的话，眉头紧紧的皱起来，脸上的神色也颇为沉重。

    仔细听起来，陆云休的描述像极了衡耀门灭门那天，她所经历的一切。可是，仔细算来，那时候陆云休还不足月。她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是根本不可能有记忆的，又怎么会突然梦到那时候的景象？

    陆绾紧抿着嘴唇，嘴巴被她咬的有些泛白。她的心里霎时出现了许多推测，莫名的恐慌让她有些发怵。先前听闻的那些关于牛鬼蛇神的传说都涌入了她的脑海，能想到的所有原因她都一一否定，再生出新的想法。

    一直到白阅回到房间里，陆绾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猜测里。白阅侧头看了眼陆绾，轻手轻脚的走到陆绾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肩膀突然被人碰了一下，陆绾险些惊叫出来。她扭回头慌张的看了眼白阅，随后深吸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舒了一口气说道：“你回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惊慌，遇到什么问题了。”白阅仔细看了看陆绾的面容，言语中有一丝担忧。

    接下来的节目，染墨几乎都是哭着看完的。也不知是因为酒精起了作用，还是她真的有太多心事需要释放，那些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一点都收不住。原本干净的手巾，此刻也已经被染墨的眼泪沾湿了大半。

    最后一个节目，是陆绾和白阅两人的表演。他们两人每年除夕都会表演节目，白阅擅长古琴，陆绾擅长瑟，两人一起弹奏，真应了那句“琴瑟和鸣”。

    陆云休见陆绾要表演，自然是坐的十分端正。那表演的可是她的姐姐，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