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恶心。
付苼张嘴喊出龙霄的名字,但无人回应。转头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她不禁惨淡一笑,这才想起,龙霄去买饭了。
上铺的和瑶瑶听见声音,边抓着栏杆爬下边问:“李晓娟,你该不会晕车了吧。”
“不知道,反正就是心里不舒服。”付苼摇摇头,脸色苍白。
和瑶瑶爬下来便看到的是这幅景象:女子倚着锈迹斑斑的铁杆,面色惨淡毫无血色,嘴唇泛白起皮,几根发丝黏在额头,略显狼狈。纤纤玉手捂住胸口,喉间还时不时的干呕,丝毫不见半分平日里活泼灵动的影子。
就在和瑶瑶呆愣之间,付苼面色一紧,低着头又想吐,吓得和瑶瑶连忙去翻了一个塑料口袋出来,递给付苼。
“你喝点水?喝点热水会舒服一点吧?”和瑶瑶拿过桌子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看都不看的就塞到付苼手里。
她没晕过车,也不大会照顾人,她现在除了在原地打转干着急,就是等龙霄回来。
不得不说富光的保温杯质量就是好,早上倒的热水现在还是滚烫,才将杯口凑近唇边,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付苼只得默默放下杯子。
和瑶瑶怕是想烫死她吧?
没等多久,龙霄就提着三个人的饭菜回来了。
“晓娟,你哪里不舒服?”龙霄语气急切,飞快的放好饭菜就将手背放在她额头。
没有发烧。
龙霄不禁松了一口气,但手背刚刚沾染上的黏腻的汗又让他放不下心,半跪在付苼一侧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就是晕车了。”
和瑶瑶在一旁接话,懊恼不已,付苼晕车这事儿,她也有责任。
早在候车室,龙霄看到贴着标语卖晕车药的柜台时,就担心过付苼会不会晕火车的问题,正准备买点晕车药备着,是她在旁边拍着胸脯以过来人的经验保证:如果不晕汽车的话,那么坐火车肯定也不会晕。
付苼不知道晕车的滋味,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听到和瑶瑶的话,她直接拦住了龙霄,让他别花这冤枉钱。
“那你先吃饭,然后在床上休息一会儿?”龙霄让付苼靠在自己肩上,轻柔地擦去她额头的汗,轻声与她商量。
“我不吃,我闻到那个味道想吐。”付苼推开了他。
“不吃下午会饿的,我们吃一点吧好不好?”
“不要,我想睡觉了。”
床铺上本该白色的床单微微泛黄,是不是洗过的还另说,之前还嫌弃脏的付苼此刻也顾不得那些,脱了鞋躺在床上,背对着龙霄。
龙霄无奈,只能端起饭菜,三下五除二的往嘴里塞。
“大哥,你媳妇是不是晕车啊?”对面上铺的少年问了句。
他注意他们好久了,他以前也晕车,付苼那样子他一看就知道是晕车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看到付苼他就想到了之前的自己,才忍不住开了口
龙霄闻声看过去,少年盘腿坐在铺上,额发过眉,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白净净的,最多就二十岁出头。
“我没有其他意思…我以前也晕车,我知道不好受,”在龙霄审视的目光中,少年紧张得语无伦次,“售货员那里有晕车药,等下你可以去买…”
他低下了脑袋,将头埋在被子里,不讲话了。
“谢谢。”龙霄没想到这个素不相识的少年会突然开口,有些惊讶。
火车上鱼龙混杂,顾及自己都来不及,哪儿能会去管别人。
被子上拱起的小包小幅度的动了动,不知他是在摇头还是作甚。
付苼的晕车来得快也去得快,吃了晕车药后她睡了一下午,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虽然脸色依旧难看,但和之前相比,已经精神很多了。
至少现在还能兴致盎然的打牌了。
到g市的火车要行驶三天两夜,这时候的科技远不如几年后那样发达,有手机的也是寥寥无几。
车上无聊,和瑶瑶让龙霄去买晚饭时顺便买了副扑克,拉着付苼和对面的那个“书呆子”一起来打牌。
“书呆子”是和瑶瑶给对面少年起的绰号。
和瑶瑶当时看他鸵鸟的样子只好笑,吃完饭后凭着自己自来熟的功夫,愣是把他从被子里给扒拉了出来。
后来又从聊天中知道了少年是去g市读大学,再联系上他呆萌羞涩的性格,和瑶瑶就叫他“书呆子”了。
与其说是一起打牌,倒不如说她们两个是陪衬,都是为了衬托书呆子一个人赢得多么容易。
“对3。”书呆子又一次赶在两人之前出完了牌。
“龙霄…我又输了…”
付苼哭丧着个脸,她的牌技烂得一塌糊涂,输得有些怀疑人生。怪不得委托人会打麻将输得去做小三呢,敢情她是一摸就输那一类的啊。
而且最讨厌的是,1973会打牌,但是不愿意帮她。
“输了就输了,下把认真打就行。”龙霄头也没回,专心在背包里找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