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一层又一层,抹都抹不完。
顾漠希用水不断地冲洗她后背上的黑色,洪经理不断地打开矿泉水瓶,递给他。
司机位置上坐的还是王厚霖,这次他不笑了,时不时瞄一眼后视镜上卷缩成一团的可怜的游向晚。
王厚霖抿嘴,极愤怒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驶入首尔医院急救通道,急救通道尽头早已有几个护士和医生等着。
医院里,一阵兵荒马乱又有条理的救护,游向晚得到了最好的救治。处理好后,都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拿下了口罩,循例问:“谁是家属?”
洪经理和龚姐刚想开口说话,顾漠希已经说了:“我。”
主治女医生扶了扶眼镜,用不太流利的英文说:“强硫酸已经消除了,伤口也清创完毕,病人没有生命危险。”
“但后背两边蝴蝶骨的皮肤上会留下永久的疤痕,想要消除疤痕,可以考虑植皮。”
“会...很痛?”顾漠希问。
医生再次扶了扶眼镜:“当然,从大腿处剪一些皮肤缝到后背,当然会很痛。”
顾漠希眉头更皱了:“如果不植皮,对生活会有什么影响?”
医生:“如果不穿露背的衣服,不会有大影响,...慎重考虑吧,毕竟她嫁人后也许她丈夫会...”
顾漠希打断她的话:“不会介意!”
医生第三次扶眼镜,额角滴下一滴汗,你不是她的丈夫啊。。。
但她只说:“好的,那先观察,等止痛药过后应该会很痛,伤口比较深...你们可以进去看她了。”
说完,医生就火急火燎地走了,过了拐角才放缓脚步,拭去额头上的汗,再昂首阔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笑话,她是最专业的外科医生,才不会被一个病人的家属吓到!
手术室外,王厚霖极内疚,说:“老大,对不起都是我的安保没有做好。”
顾漠希嗯了一句,转身进病房。
王厚霖跟在身后:“老大,你不要生气,我会向小游谢罪。”
顾漠希回头看他一眼,抿嘴,强调:“我没有生气。”
王厚霖快吓哭了...那老大,你身边的空气都快零下了,你别用看死人的眼光看我,行么?
刚才你看医生的眼神像是八级寒潮,现在是十二级寒暴了啊。
还好进到病房了,游向晚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大眼雾雾朦朦像有一层水汽,却面露微笑地看着进来的人。
王厚霖抢先一步从另一边越过顾漠希,走近游向晚,大为惊艳:“小游,你不戴眼镜可好看了!等你好了哥带你去配一副隐形!”
游向晚轻笑,不在意地伸手抹去眼角痛出来的泪意:“好啊,那麻烦王特助了。”
王厚霖佯怒:“叫王大哥,以后,我就是你的哥,火里来水里去,只要叫上我,我一定到。”
游向晚同意:“好的,王特助。“
王厚霖无可奈何:“小游你真坚持。”
顾漠希:“不用管他。痛不痛?”说着,他转到游向晚病床的后面,想要看她的伤口。
游向晚刚想转身躲开他,被他强硬地阻止了:“别乱动!”
她睡衣的后背被剪开了一个大洞,后背上缠了很多白纱布,血丝从纱布下浸出来,红红的血迹混着褐色的消毒水,看着很是吓人。
游向晚笑得眉眼弯弯,:“现在不是很痛,真的。”起码,比看到你躺在血泊中好受多了。
顾漠希嗯了一句,又看了半晌,然后走到落地玻璃窗前看向外面,不再开口。
李建峰和小优这才找到了机会过去,不断地安慰游向晚,又表扬了她的勇敢。
游向晚回答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分神看向站在窗边的那个人,心里叹息。
这家伙,又在那里生闷气了,和以前一模一样。
以前是搬了板凳对着家里的小窗户或者门前的小盆栽生闷气,现在有钱了,可以对着整面落地玻璃了。
算是好事?起码面对整片大楼。看着他,她想着不着边际的事。
王厚霖到旁边接了个电话,然后快步走向顾漠希,低声说了两句。
顾漠希回头,然后对游向晚说:“我们去警局处理一下这个金世元,你们仨个先在这里呆着,明天一起包机回港城。”
说完,他快步往外走去,王厚霖三人紧跟着。
等他们出去,关上门了,洪经理和龚姐这才找到机会走到游向晚身边。
“你吓死我们了!”
游向晚分别拉了一下她们手,摇了摇:“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的。”
洪经理因为性子急,又游动,说话快如炒豆子:“怎么会不担心,还好是后背,如果是被泼到脸,那就毁容了。你是女的啊!要嫁人的!!”
洪经理:“而且万一对方不是拿硫酸,而是拿刀捅过来怎么办?连命都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