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时候一定会冷着一张脸说,怎么,你这么希望我死?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他还会说,就算我得了不治之症,你会像给章泽求药一样给我求药吗?你不会,所以不要问了。
夜深人静,酥玉独自一人陪在霍诉的病床边,一双眼睛完全长在了霍诉的身上。
其实昏睡着的霍诉,根本没有醒来的时候那么可恶。真的,他就像是一个长得很帅气的普通人,不冷傲也不霸道,反而消瘦的脸型,让人很是心疼。
这么有钱,却瘦的这么棱角分明?又不是演员,干嘛要保持这么好的身材啊?
酥玉握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看着,抚摸着。酥玉的手指很嫩滑,霍诉的手指覆着一层霍茧,摸上去硬硬的,痒痒的。
突然,她的鼻尖有些酸。
天煞孤星,害人不浅。她离开了章泽,章泽的病情好转。呆在霍诉身边,他却胃出血住院。
不用别人来嫌弃,她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守着霍诉,一直到天明,才昏昏沉沉的磕在床边睡着。
霍诉转醒,已经太阳初升,明黄色的太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空气中的灰尘,像跳舞似的在阳光下打着圈转。
肚子里像是装了台搅拌机,搅着疼,可是他不后悔,吃了酥玉亲手做的饭,肉在疼,心却是蒙着淡淡的喜悦。
丫头虽说离开五年他很生气,但值得欣慰的是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且还学了一手好厨艺。昨晚的水煮鱼味道很好,小龙虾也不错,皮蛋瘦肉粥火候更是刚刚好。
只是,满足总是和遗憾如影随形。这样的放肆,也只有昨晚一次。丫头知道了吧,他不能吃辛辣的事情。
不,不叫丫头了。
以后心中默念——玉儿。那一次晚宴不是也叫了吗,我家玉儿……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为情。
动了动手指,才发觉这手被人抓着,似乎抓了一夜,他的手指都有些麻木了。
酥玉趴在床边,脑袋只沾了个边,或许是真的累了,这样窝囊的姿势,她也睡得很沉。
霍诉另一只手扒拉着她的发丝眉眼,细致的把玩着解闷儿,终是把酥玉弄醒了,她睁眼的一瞬间,他眼神凌冽,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加重。
“好痛。”
酥玉捂着眉毛,依稀看到霍诉的两根手指之中,似乎竖着她的眉毛。
手指搓了搓,将手指中的眉毛弄掉,霍诉的语气虚弱中带着不满,“让你守床,你就在这睡觉?”
“你醒了?”酥玉后知后觉,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从椅子上站起来,“感觉怎么样啊,胃还痛不痛?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真的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
总觉得酥玉的话有一些别扭。
霍诉心想,她最近似乎对不起几个字说的很频繁,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以后别再让我听见对不起三个字。”
清了清干涩的嗓子,他说,“我霍诉的人,道歉也要有个新颖的方式。”
“新颖的方式?”酥玉想了想,试探的说了句,“思米马三。”
日文的道歉方式,够新颖了吧?
若是霍诉有力气,他一定把床边的花瓶扔到酥玉身上,还用日文道歉,以为自己是山本小次郎啊?
他冷冷提醒,“记得以前我胃痛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吗?”
“霍诉,你……”酥玉咬牙切齿,脸红了一大片,“你别太过分。”
他挑眉,“我过分?现在我躺在医院,还不是因为你?”
“那你不能吃辣,为什么不和我说。昨天晚上的晚饭,你也可以不吃啊。”酥玉气呼呼的说到。
这这这,有的事情都过去多久了,而且那个时候小,脸皮厚的城墙一个样。现在她二十大几的人了,难道还要……
霍诉懒得和她废话,他现在肚子里难受,嗓子里难受,浑身都难受。
“你就说来不来?”
酥玉气的牙齿咬崩掉,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我给你放音乐。”
霍诉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搜索儿童音乐《一只哈巴狗》。
“一只哈巴狗,站在大门口……”酥玉两手半握拳举在脑袋上晃了晃,伸了伸舌头。
她眨了眨黑溜溜的一双杏眸,可怜的眼神巴巴,还做了个流哈喇子的动作,“眼睛黑黝黝,想吃肉骨头。”
一抹嘴,“一只哈巴狗,吃完肉骨头。”扭了扭屁股,点了点头,“尾巴摇一摇,向我点点头。”
“一只哈巴狗,站在大门口,眼睛黑黝黝,想吃肉骨头……”她又开始重复刚才的动作。
酥玉是个唱跳型歌手,蹦蹦跳跳的,一身淡绿色长裙随着她的动作欢快的转来转去,脸上的表情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霍诉默默将头转到窗户这边,被单下,一只手攥着床单,心中琢磨,以前没发现这丫头跳这舞这么搞笑啊,他快要憋不住了!
欢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