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雪花扑簌簌的落下来,洒了他一身。
那丫头觉得配不上她,可是他呢,却是觉得,是他配不上她。
霍华立,孟紫琳,自己的亲生父母。
可是他连亲生父母的爱都得不到,酥玉这丫头却可以轻易得到。
从小他就针对她,为难她,她以为是厌恶,实则是他的嫉妒,嫉妒她可以轻易得到父母的爱,而他只能轻易地失去。
失去父母之爱,失去弟弟,也失去原本温暖的家。
母亲说——霍诉,若是我可以选择一个去死,那个人一定是你。
亲生母亲,希望他死。
这就够了吗,若只是这样,他不用这么嫉妒酥玉的。
他还,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弟弟。
若是当初,不是他将父亲父亲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告诉母亲,母亲也就不会找到霍华立,大闹一场,最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终身不育。
是他多嘴。
从六岁,到十五岁,霍诉就一直在霍华立和孟紫琳这样的指责中度过。
这种负罪感,已经深深植入他的内心,无法根除了。
每一次被孟紫琳骂是杀人凶手,他最担心的,不是来自孟紫琳的打骂,而是被酥玉听见。
她一定会和父母一般,说他是杀人凶手。
他才不要,这个世界上,再有一个人,说他杀人凶手。
这件事情,他瞒了酥玉,17年。
他不是厌恶酥玉成为霍家的人,而是他的心中,霍家的人,除了爷爷,没有一个正常的。
他也不是正常的。
“呀……”
一声怒吼,惊动了林中飞鸟。
他一拳一拳砸在树干上,发泄着自己心中的苦闷。深邃的眼眸,充满了不满,还有伤心。
酥玉吃过了午饭,正在收拾餐桌的时候,霍诉回来了。
你知道吗,见一个人受苦多了,就希望自己能够替他承受所有的苦难。
——酥玉
他的身体,是不适宜在寒冷的天气中待很长时间的,至多三个小时,否则寒气入体,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这和他戒指里的药,每餐必吃的猪血,都是属于霍家家主的秘密。
酥玉说给他留了饭,霍诉只说了声不吃,便回到了卧室。
正在冲洗着伤口,突然房间门就被打开,酥玉端着午饭进来,“不管怎样,也得把饭吃了,你的胃还想出血吗?”
她并没有发现霍诉的伤口,直到他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了,
“怎么这么多伤?”
她走到霍诉面前,将他受伤的手拿起来看,虽然冲洗过了,但是还有一些树皮,是嵌在肉里,还没有来得及清洗。
“伤口没处理干净,怎么能用水清洗呢,感染了怎么办?你不是急救知识学得很好嘛,怎么这都不知道?”
心间有些刺痛。
她咬着下唇去翻找医药箱,找到之后,马上将霍诉拉到床上坐下,她如同每次霍诉给她处理伤口一样,蹲在他身边,细致的给他伤口消毒。
有的树皮嵌的很深,需要用镊子才弄得出来。
“有些疼,你忍着。”
酥玉用消毒水将镊子消了毒,咬着嘴唇给他处理伤口。伤口是新的,所以一动就会流血,有的树皮挑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些皮肉。
鲜红的血刺痛了酥玉的双眸,一双眉头越蹙越紧,似乎痛的是她。
霍诉看着给自己处理伤口的酥玉,龙眸逐渐变得深沉起来,他抬手,想要去抚摸酥玉的脸颊,可是刚一动,就听得酥玉一声,“别动。”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霍诉沉沉出声,“哭了?”
“……”
她不出声,只把头埋得更低,手背重重的划过脸颊,似乎有些憎恨自己的不争气。
“丫头,我不疼啊。”
他的声音,更加嘶哑。
酥玉吸了吸鼻子,还是不说话,可是泪水朦胧着双眼,脸一扭索性用衣服蹭眼泪。
“真的不疼。”
他又说了一句。
“呵……”
她一下子哭出了声,眼泪顺着眼眶滴落在了地上。
一秒之后,她的脸被捧起,双唇被微凉的霍唇轻轻的覆着着。
他就这样弯着腰,吻着蹲在地上的酥玉,如同轻吻着一片羽毛,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
指腹,轻轻拭着她泪痕未干的双眸,“这是你第二次,为我流眼泪。”
酥玉在霍诉面前哭了那么多次,可是为他而流的眼泪,却是第二次。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把自己弄伤了,回来让我心里难过吗?你明知道,明知道……”
她流着泪,哽咽的埋怨着霍诉。
“我知道。”霍诉轻吻着她含泪的双眸,濡湿的触感,让他的心都柔了,“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