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黎暗暗叹了一口气，如果放在几年之前她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和池欣然的处境会变成现在这个尴尬样子。

    但是现在既然已经不能改变了她好像也不觉得怎么样，类似于顺理成章的接受。

    睡醒的第二天司青临忙事去了，司莫山也去公司忙活，章华春坐在司华录的床前照顾着他，而闻歆则是陪着池欣然出门去了。

    姜黎黎吃了早饭又换了一身衣服后去陪了司华录。

    这个老人好像是真的病重了，两只眼睛紧紧闭着，像是睡着一样地躺在床上。

    “妈，爷爷怎么样了？”姜黎黎在章华春的身边坐下，小声询问。

    “不大好。”章华春摇了摇头，声音小的像是投入到尘埃里，眼睛发红地看向姜黎黎，“多陪陪你爷爷吧。”

    这个不大好姜黎黎不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很不自觉的也跟着红了眼眶，然后点点头应下。

    老人的手还有力道还很温暖，抓着的时候却能感觉到那手指的骨感，好像是没有血肉一样的干瘦，却是异常的让人安心。

    姜黎黎并不知道司华录是得了什么病，不过在他每况愈下的情况里知道了这个病真的很严重。

    最初的时候还能说话，第二天就几乎不能开口了，一双眼睛也紧紧地闭着，第三天几乎只有手上有些力道而已，紧接着是越来越坏的消息。

    不少得了消息的或远或近的亲戚从世界各地飞回来，连王淮落都无一例外的挤到了床前，但也只是看了那么一会儿时间就被司莫山请出去了。

    司青临在那些人都离开后带着风尘进来。

    “爷爷，你要的东西。”司青临来不及休息的把好不容易拿回来的一条翡翠项链交在司华录的手中，一边弯下身子靠近司华录，话里带着难得一见的小心翼翼，“这是我刚刚找回来的奶奶最喜欢的项链，爷爷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姜黎黎的眼睛因为这几天流泪流的有些肿了，现在听到这话随便抹了眼睛就看过去。

    司华录一直无力的手在这时候动了动，用力地握紧放在掌心的项链，只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只看到有一颗泪从他的眼角滑出来。

    姜黎黎拿着纸巾去轻轻地擦拭。

    司青临看了姜黎黎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紧随着坐在床边一动未动。

    不知坐了多久，章华春进来了，温柔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出去吃点东西吧，天都黑了。”

    “我不饿。”司青临固执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老人说：“待会儿再去也不迟。”

    “噔。”紧拽在司华录手中的项链突然落了地，一阵轻音响起的瞬间章华春已经抓了司华录的手，紧接着叫了一声，“莫山快进来！”

    一片的哀嚎哭泣清楚而悲伤，整个司家仿佛是笼罩在一层的迷雾当中。

    葬礼依着司华录之前就说好的没有大操大办，在家里放了两天之后就拿出去火化了。

    火化场一个眼睛红红的人走到司莫山的面前，“为什么不让伯父的葬礼办的风风光光的！”似乎是在发恼。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循着爷爷的想法而做。”司青临在这时候走上前来推开那靠近的人，“你要是想要没事找事的话我爷爷也不会欢迎你。”

    而这一场简洁的葬礼并不只是一个亲戚不满意，好些人在走的时候都要说上一句太不应该了顺道看了司莫山一眼。

    章华春不是个会和人吵的人都是微笑着应下。

    忙碌了好几天的司莫山仿佛老了十多岁，头上的白发多了一倍不止，现在坐在一旁好久都没有动弹，章华春在送完了人之后才走到他的身边去陪他坐着。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司莫山在感觉到手腕里的温暖时才算是真的放松的弯了一些腰肢，好几天没睡觉的眼睛眼袋有些重，“或许我也应该让爸威风一些的，他生前不是这样的人或许死后应该享受享受。”

    “爸喜欢这样。”章华春看不得司莫山这一副模样，眼眶瞬间红透，大滴的泪水从眼角上滑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趴在司莫山的肩头，“如果你让他威风了可能会让他难受，那些亲戚爸本来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是啊，爸喜欢清静。”司莫山应了一声，顺了顺章华春的背说：“还好你还在我身边。”

    章华春笑着点了点头，说出来的话里有些哽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关于这场葬礼来的人并不少，除了那些亲戚外就是一些朋友和沈陌琛，他现在正坐在床边陪着姜黎黎。

    忙了好久没有休息过的人瘦了许多，躺在床上几乎都能看到那颧骨突出，脸色苍白的好像是好几天都好好吃过饭。

    他一直都不知道司华录生病的消息，昨天能来还是因为司青临的提醒，这个女人从来就不知道要和他说一些该说的事情，是个十足十的傻蛋。

    看着那个眉头稍稍皱起的人沈陌琛要百八十句话想要说出来，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将一切都埋在了自己的喉咙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