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越喊,云重紫走得越急,直到他追了上来,挡住了云家姐弟的去路。
“三娘子,你刚才走得匆忙掉了手帕。”
翩翩公子的优雅俊容上言笑吟吟,顾耀中站在她的身后,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
有一瞬间,云重紫仿若回到了从前,烈日下他从远处走来,手持着绢伞替她遮去刺目的阳光,他说,重紫,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一眨眼,便已是两世。
有些话,听过就忘了吧,有些事,做了也不过是虚假。
云重紫笑容淡淡的,“手帕脏了,不要也罢,劳烦公子扔了吧。”
顾耀中离得云重紫很近,近得可以闻到她身上的药香,他素爱熏香,今日才知道药的香也是如此好闻,他不由自主地又靠近了些,想要问她为何独独冲他先笑这样的话,然而一到她面前又觉得觉得问了显得唐突失礼。
想了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话,“这帕子还是新的,不如我洗后再送还给你吧。”
他想的是再见她一面,不然心中会痒,会难耐,会不甘,他闹不懂自己为何见此人一面就如此反应,就像着了魔一样。
云重紫见他如此也没多说什么言,领着云呈祥福礼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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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幕很快降临,云家小院里夜凉如水,云重紫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想心事,阮如玉有些不解自己的女儿是怎么了,从回来到现在几乎没有开口说话,听祥哥儿给她说今日的事,也并不觉得哪里不妥啊。那边的戚氏也正巧看到,嘲讽地说道:“三娘子这么晚还不睡啊?不会是女大不中留,年纪轻轻就开始想男人了吧?我说云二家的,我看三娘子也是该找婆家了,不然她晚上可是要睡不着呢!”
阮如玉权当没听见她的话,走到云重紫身边替她披上一件袄子,心疼道:“三娘,外面风大,还是进屋吧。”
“娘,再等等。”
云重紫的目光一直没离开院门,她是在等,在等人……
已经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人来?
她的心中闪过无数疑问,直到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有人未来得及敲门就喊了起来。
“三娘子,三娘子睡了吗?县令大人有急事请您过府一趟!”
云重紫一个箭步打开门,两个面色紧迫的衙役冲她行礼说道:“三娘子,县令大人请你速速去一趟。爱豦穬剧”
出大事了!
阮如玉心里咯噔一声,云重紫露出惊慌,问衙役发生了什么事。
衙役只说,“不知道,还请三娘子快一些,县令大人等得及呐。”
云重紫只好与阮如玉交代了两句,也没让祥哥儿相陪,直接出了家门。
戚氏见到满嘴跑酸味,“如今三娘子越来越厉害了,大晚上的县令老爷都不放过她啊。”
云重紫听到了也没回头与她争辩,来到巷子口就见那停放了一顶轿子,衙役给她掀帘,她却径直朝他们身边的马走过去。
“我认得路,骑马先行一步了。”
说完也不管对方同意不同意,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地扬尘而去。
说起她的马术还是前世顾耀中教的,那会子……他是真的疼她,只要她开口想要的想学的,他无一不倾囊给她。
“驾——”
云重紫扬鞭抽在马臀上,在猎猎寒风中,她的心也在渐渐发冷,可是那样的宠爱到头来不过是为了迎合别人的玩物,今时今日,她到要看看那看看是谁被命运玩弄!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云重紫就到了县令的府邸,还是管家把她迎进门,然而这一次却把她带到一处精致的别院,不同于下午看的前厅,此处显然经心设计过,绕过一处人工湖,穿过长廊,就见假山石门上写着“袅袅烟云”四个字。
管家把她带到门口就退下了,云重紫推门而入,就见杨志申急得在屋里乱转,见她来了,满脸激动,领着她边走边说:“三娘子,这次就劝靠你了!”
云重紫问得小心翼翼,“大人,不知发生什么事?”
杨志申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声回答:“七郡王病了,很重。”
接着他又道:“其实这次七郡王微服前来,是奉了上谕带着太医署的一名院使和院判来治霍乱的,他到青州的时候,霍乱已经被三娘子控制住,因此郡王想结识你们姐弟,谁知道被我家那不争气的女儿捣乱了,还望三娘子不要见怪才是。”
“我怎会介意,大人过虑了。”云重紫随他的步子快速来到后堂,正看到两个御医正在灯下小声商量,随即明白于心。
“三娘子!”杨志申郑重其事地说道:“七郡王自幼丧母,深得皇上厚爱,所以他的性命不仅关乎国家社稷,还有本官前途都交到你的手上了,只要七郡王平安无事,三娘子此生也必定大富大贵。”
“是。我定会尽全力救七郡王,不辱大人对我的厚望。”
云重紫冲他福了福身后,走到两位御医面前又行礼,“小女子云重紫见过两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