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阮如玉的身子摇摇欲坠,那些年的苦苦挣扎和等待,全部白付了!
阮如玉深吸一口气,她不想撒谎,可更不想承认。
云重紫心中一叹,看来娘亲还是没有死心,若不是有情,就不会伤心。
祥哥儿的目光射向云致远,“我说大叔您这是问谁呢?我娘亲从青州来此不过数月,除却家门和店里哪里都不曾去过,怎会认得您呢?您责问我在先,如今又败坏我母亲的名声,您意欲何为?”
“是啊大人。”云重紫期期艾艾地接话,“饶是我们家没个男人,您也不能如此败坏我们家名声啊。”
云重紫的脸说变就变,拉着云致远的袖子就开始往脸上胡乱地擦莫须有的眼泪,把云致远吓了一跳,他躲闪不及,撞到桌脚差点摔倒,“你这是做什么!”
云致远拢起袖子,他见阮如玉不肯认自己,只好主动开口:“我是云致远,你们的……”
可他的话刚说到半截,云致远高声喝道:“哦,这名字我听说过。”
云重紫极其配合地看向祥哥儿,忙问:“是何人?”
“就是那个威信侯啊。”
祥哥儿和三娘调皮地一问一答。
“哦,就是前两天找上门来的那位夫人的夫君?”云重紫复又把云致远打量了一遍,叹息地摇摇头,“原来大人是威信候啊,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说来也巧,我们的爹也叫这个名讳呢,我们在京城还有个亲戚,好像也是当什么侯爷的,说不定咱们还是一家人。”
“我就是……”
云致远想说“我就是云致远,你们的爹”。
可每每说到一半就被截住话,云重紫又打断他,“可是侯爷,有些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啊。您那位夫人我可是见过的,您有这么一位夫人真是好福气。可要是让她知道您在外面乱说话,指不定会误以为您病的不轻,请太医来给您诊断病情,若是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后宅乱作一团是小,被有心人摆一道,对大人的前途可不好啊。”
云重紫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云致远认亲的念头,他差点连腿都没站稳,好半晌才从她的当头棒喝回过神来。
他真是高兴糊涂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如果认了儿女,就等于变相承认自己有妻在先,那家里的沈氏如何自处?虽然他对那个夫人早就兴致缺缺,但她身后可是整个丞相府。
云致远揉了揉胀痛的额角,不得不正视眼前的女儿,之前本以为她不过是口齿伶俐些,没想到做事到有几分周全,虽然那话听起来并不是为自己着想,而是变相地威胁自己不要轻易“乱认亲”。
“好啊。”云致远的声音有几分难言的干涩,“三娘子说得对,说得对。”
他想通后,稍稍重整了下衣襟,又恢复先前的书生文雅,朝着眼前的母子三人盈盈一拜,“在下威信候云致远这厢有礼了,刚才是我糊涂无状,还请三娘子和……”
云致远抬眼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阮如玉,说不上自己哪门心思不对,心中竟起了层层涟漪,许是年轻时的爱慕,让他想起阮如玉的好来,她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哪怕多年不见,也不曾恶言相向,十几年不见,依旧楚楚动人,总是比家里的那位好多了。
算起来,阮如玉才是他的正经夫人!
他看向阮如玉的眼神中多些男女间才有的暧昧,说话也轻声细语,“还请夫人莫怪才是。”
阮如玉看出他那点龌龊的心思,恨得牙直痒痒,可是她不便发作,说什么都等于变相承认此人就是青州的云致远!
反倒是云重紫十分淡定地看着他,冷冷道:“侯爷不必客气,我娘亲在此也多有不便,祥哥儿带母亲进里间歇着。”
云呈祥二话不说,领着阮如玉就进了屋,再回来时,就见云致远脸色又变了,他听三娘说道:“侯爷,时辰不早了,您还是请回吧。”
“其实我今日来是想请三娘子到府上坐诊的……”云致远正为有个出息的女儿得意着,要知道在大元若是出了个女医士,将来入宫当御医可是光宗耀祖的事,他也为了日后能让祥哥儿认祖归宗而不敢轻易得罪三娘,如今捧着她也是让她念着自己的好,“之前的误会我也略有耳闻,她们是不是还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你告诉我,我回去好好教训她们。”
云重紫心中嗤笑,就是给云致远一个胆他也不敢,她面上叹了口气,看着云致远欲言又止,祥哥儿见状连忙加把火,“侯爷您今日上门不就是来争理的,想必您心中早有论调,还让我们三娘说些什么?更何况三娘年纪虽小,但绝不会学那些妇人在背后嚼舌根的事。”
云致远算是明白了,这一双儿女都不是好惹的,祥哥儿这是间接说沈怡琳说是非的小人呢。
他抽了抽嘴角,想要摸摸祥哥儿的头却被他躲开,只能尴尬地笑笑:“你是个好孩子,我怎么会听那些妇人之言。”
云致远全然不计较祥哥儿刚才的混劲,目光乍现慈爱,好似祥哥儿脸上开出了一朵花来,云重紫渐渐皱起眉头,记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