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云致远又找上门来,还未到晌午的时辰,面馆里的人不多,恰巧祥哥儿在大堂收拾碗筷,远远的见到云致远诡异的勾起嘴角朝后堂喊了声,“娘,侯爷来当跑堂了。”
面馆里的人听到祥哥儿这么一喊,全都看向刚刚跨过门槛的云致远。
云致远今日穿了件旧衫,他许久不见祥哥儿正想上前招呼几声,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这么奚落自己,又见旁人那异样的眼光,尴尬至极,连忙用袖子挡着脸,低声斥道:“祥哥儿,不许胡说。”
“侯爷,您难道不是来当跑堂的么?”
“我是……”
“是不就得了!”祥哥儿大声道,
云致远连番被抢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云呈祥嗤笑一声,继续道:“虽说我们这面馆小,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说是吧?”
恰此时,阮如玉和云重紫从后堂走出来,看到祥哥儿无赖的样子,只抿嘴轻笑。
没想到云致远还真不怕死!他既然这么想被人侮辱,那便成全了他。
云重紫垂下眼帘,听着祥哥儿不顾云致远的意愿大声道:“那这第一呢,你不许进后堂,客人点了什么东西只和管喊一声就是,第二不要和我们老板……就是我娘,一天内说话不要超过五句……”
云致远的脸彻底黑了,他就是来劝阮如玉回心转意的,一天里不超过五句,那还来做什么!
他心里知道这是自己的妻女要为难自己,云致远心里愤恨,只能咬着牙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不低声下气,如何认回自己的孩子。
之前还想着把阮如玉当外室来养的心思也渐渐没了,云致远心想,等他把孩子接回去,他就看看阮如玉还怎么活下去。
“第三,侯爷来这当跑堂是为了还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可不要端着侯爷的架子,既然来这当跑堂了,就要有跑堂的样,我们说什么,你自然去做什么……”
“你……”云致远想说你让我杀人放火我还要听嘛!
云呈祥嫌弃地剜了他一眼,“你什么你,我是谁啊?我是面馆的少东家,以后就叫我少东,叫我娘老板,亏得你还是侯爷,怎么这么没规矩啊……”
阮如玉见儿子训斥自己的亲爹,心里的味道十分复杂,说不上是喜是悲,其实他们明明都知道对方的身份,却不能相认,这种感觉让她很是为难,但是一想到云致远的所作所为,哪里配得上当爹,她又觉得是该这么做,不然云致远不会死心的。
云重紫握了握娘亲的手,阮如玉抬头看了她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云致远如今被自己的亲儿子训斥,那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旁人,又没有谁拿绳子把他绑在这里不可!
“这三点要求也不难做到吧?我们面馆小,没那么多规矩的,月钱也少不了你的,一个月一两,但是若你犯了错,那对不住您了,错一次扣一吊钱……”
云呈祥颇为痞气地拍了拍僵硬的云致远,“侯爷,您可别一个月下来,反而要倒贴钱啊。”
云致远的眼角恶狠狠地抽了抽,他完全可以想象留在这里当跑堂,接下来面对他的会是怎样的磨难!他们这是要侮辱自己!那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就是日后认了亲,这个儿子也会骑到自己头上去的!
“我做不到!”
云致远哪里受过这种侮辱,拂袖愤然转身,却听身后有人柔声喊住他,“侯爷,莫急。”
云致远心中哼道,他就知道阮如玉不会那么心狠的。
他又回过头,阮如玉笑靥如花的看他,云致远心中乱了节拍,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还给他生了一对儿女,他也笑起来,“如玉,也觉得不妥吧?”
阮如玉只笑不说话,一旁的云重紫拿出两张只来,“既然侯爷觉得苛刻,那就把这张欠条签了吧,您还欠我们七千两银子,每个月按照三分利……您就签字画押吧。”
“还要算利?”云致远咋舌,那积攒下来也是一笔不少的银子啊,他虎着脸不同意,“三娘子的条件太苛刻了,更何况你的诊费也着实太贵了些,我没讨价还价,你居然还给我算利息。”
“侯爷不同意?我可是有保人的,那我们去找七郡王评评理吧?”
云致远听出她在威胁自己,“别以为有七郡王给你们撑腰你就为所欲为!”
“我知道侯爷不怕,既然如此……”云重紫勾着冷笑,“祥哥儿去请郡王来一趟吧。”
“好嘞。”
云呈祥是特意在武学里请假在家的,不管云致远上不上门做跑堂,今日这份侮辱他必须受着!
只这些就受不了了?以前在青州那些人叫他和三娘是没爹的孩子的时候,云致远可知道他们受了多少气!
“回来回来……”
云致远见三娘是认真的,急忙拉住祥哥儿,表情有些讪讪,“郡王现在正接待金国使节,他未必有空管你的事,我又不是不同意,咱们再商量商量?”
他面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恨得牙痒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