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白家将那瓶药送到了何府。
何白的父亲坐在花厅的上首,手里捏着一个白瓷瓶,眯着眼对坐在下首的我道:“姑娘,此药现在就在老夫手中。你说过,老夫可拿此药跟你换三个条件,此话当真?”
我坐在下首定睛仔细瞧了他手上的瓶子,确认是师傅以往拿来装药的瓷瓶后,才放下心来。淡淡回道:“不错,三个条件。”
他脸上笑意更甚,“好。姑娘如此爽快那老夫便直说了。”
“其一,便是制出解药解掉内子身上的毒。”
早料到有此一项,我掸了掸衣摆,回道:“嗯。我会制的。”
“好,那老夫就提这第二条。”他眼里划过几丝得意之色,眼角的笑纹更深了。
不知为何,我看着觉得有些厌恶。
他缓缓道出第二个条件,“老夫要求你,为我何府卖命。”
......我乍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直接脸色一沉,“我虽说答应你们三个要求,但若你们余下两个条件还是如此荒诞无理,那这桩生意我们还是不要做了。”
大不了,我再寻个机会偷出来罢了。
听我这样说,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何白倒是急了,他连忙扯了扯他父亲的衣摆,摇摇头向他父亲示意,莫在提这种要求了,可能她真的会甩袖走人。
毕竟,曾经唤他夫君的人,如今好像连他都不在乎了。思及此,何白眉眼间就黯淡下来,脸上带了几分暗沉。
何白的父亲被他这么一扯,抚着胡子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要提什么样的要求,他干脆看向了何白:“既然如此,那余下的要求就让阿白来提吧。”
何白微怔,然后敛起脸上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落寞,然后拿起手边的茶水饮了一口,故作镇定,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赌气:“其二,就是希望姑娘在外不要在称我为夫君。我们的关系从此一刀两断,自此只是陌路人。”
这个好办,我点点头,毫不犹豫得答:“可以。没问题。”
“你......!”他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只微饮了一口还略有些满的茶水从里面溅了出来,桌上顿时多了几滴星星点点的水迹。
我对他突如其来的生气觉得有些莫名,这不是他自己提的条件吗?为何还要生气?这公子从恢复记忆之后就一直怪怪的,难道是失忆带来的后遗症?若年纪轻轻就得这后遗症,如此美的美人还真是可惜了,我再看向他时的眼神不自觉带了几分可怜。
他见我瞧他更生气了,眉眼一瞪作势就要开口骂我,但是不知为何他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脸上有些不自在,终是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过脸去不再看我,看着墙上的山水画去了。
我问:“其三呢?”
“其三嘛,还没有想好。可以先请姑娘制解药解开内子的毒吗?解药制出那一日第三个条件和这瓶药肯定会一同到姑娘的手上的,姑娘且放心。”
我从座位上站起身,“好,那便领路吧,去制药房。”
“姑娘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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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解药远比制毒药难得多。
我当年制沉眠时就没有想过要制解药,里面的好多配方都是没有相克药引的毒物,所以导致我后来在谷里试着去解沉眠之毒的时候没有一次成功过。
只有师傅留下的解毒丹能勉强压制一下毒性,后来失败的次数多了,我便也慢慢放弃了去制沉眠的解药了。
可如今为了那瓶药却还是要去解,真是天道好轮回。
我敛了敛思绪,不再去想其他。今日已是第九日了,解药已经制到最后一步,还差一位药引,我已寻了许久,始终不知是什么。
我抬头看向窗外那抹残红,扯起唇角轻轻笑了笑;明日就是最后的期限了,若真的没有寻到这药引,那便只有这最后一个法子了......
......
第十日晚,乱七杂八的桌面上堆满了废弃的药材,烛火摇曳,影子闪来闪去,躁动不安。
被纱布简单包扎的纤细藕臂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瓶药,主人展唇莞尔。
这药,终是制成了。
“吱呀”一声,药房的门被打开来。
一干人等早已守候在此,有眼力见的伶俐小厮马上喊叫起来:“老爷!公子!门开了!门开了!”
何白他父亲马上激动的走上前来,眼睛使劲盯着那青瓷小瓶,伸出的手微微颤抖着:“这......这就是沉眠的解药吗?”
十日内我加起来也只不过睡了几个时辰,此时我已没有精神去理会他和我说什么了。我有气无力的将药放在他手上,道:“去救你妻子吧。”
“好!好!”言罢便带着一堆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我真的累极了,无力的靠在冰冷的墙边喘着气。忽而面前出现了一道修长的影子,我懒懒得抬眼望去。
是何白。
他神色冰冷,面上更是毫无表情。月白风清,皎洁的月光在他身上镀了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