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痕迹地打量她。
“这大概就是女人之间的乐趣吧。”
这大概就是长舌妇吧。聂寻收回目光。
聂寻选的地方大多是安静深幽之所。客栈十分清幽,枕河临水,离市廛略远,需得跨河过桥、穿过几条巷子才能到。房间在二楼,推窗,楼下是客栈的小庭院,养鸡种菜,青石板上布满斑驳苔藓,倒分外别致;极目远眺,可见石板桥的一角,清澈河水奔腾不息,对岸早已枯萎的荷花浦里养了一群灰麻鸭,红尘气息很浓。
燕婠急切地想要洗沐,再不洗洗,身上都要臭了。东家面慈心善,二话不说将灶台借她,于是聂寻责无旁贷地挑起砍柴烧水的重任。客栈没有胰子,燕婠向聂寻打了声招呼,拿他的银两跟着小伙计去集市买。
没想到在店铺里碰了壁。
“连茉莉的香胰子都没有吗?”燕婠嘴角忍不住抽搐。
店主摇摇头:“前些天有的,不过很快售罄。小娘子来迟啦!”
燕婠沉默:“花露呢?”
“只有这一瓶了。”店主吹开瓷瓶子上的灰,呛得燕婠直咳嗽。
最终还是买了一点香胰子、澡豆和花露。出了店门,带她来的小伙计悄悄道:“娘子小心别被宰了,这花露都存好几年,没人要的。”
“我知道,但没有其他的了呀。”燕婠拍拍瓷瓶子,“我们渚崖城的花露,才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这点算什么。”
小伙计露出疑惑神色:“渚崖城?是哪个州府?”
燕婠语塞:“......并不是哪个州府。不说这个,你知道布庄在哪儿吗?啊不对,等等,我们先去当铺吧。”
办完事回客栈的路上,燕婠逛累了,一边捏着荷包慢腾腾地走,一边问小伙计:“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这里大都是花,没甚好玩的,春秋又是汛期,雨水一勤,到处湿嗒嗒,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小伙计叹气。
“怎么听你的样子,很不喜欢这里?”燕婠笑了笑,“外头的人把这里叫做‘苍帝城’,称赞河秋是天下花都呢。你生在这儿,有多少人羡慕不来呢!”
伙计思忖道:“娘子从渚崖城来,觉得那儿好吗?”
“家嘛,当然最好了。”
“娘子的家,必定兄友弟恭、父母慈善,看娘子方才典当之物皆价值不菲,想必家境殷实,可以衣食无忧。”他垂眸,“但不是每个人的家都是这样的。”
燕婠正欲开口,有人狠狠地撞在她肩上,手中一空,荷包竟是不见了。只见一个瘦削人影快速跑走,她想也不想,大叫一声“小贼别跑”,拔腿追上去。
小伙计喊了什么,她没听清。
道旁行人远远观望,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好在燕婠早也不指望有人帮,提气凝神,眼睛紧盯着小贼的背影不放,倒也逐渐缩短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小贼穿过窄巷、绕过林立的商铺,抄小路朝更幽深之地跑去。燕婠几次就要抓到他,又被他甩开,体力慢慢耗尽,只一个劲儿地喘气。想她在渚崖城,上个楼梯都要喘三喘,如今追人跑了这么远,简直要了老命。
一个荷包嘛,大不了就算了。
燕婠靠在树上,眼冒金星,累得直不起腰。再看时,那小贼不知何时居然停下,打开荷包,脸色由青变紫,十分好看。
......对了,荷包里装的似乎是郎中婆婆给自己的珍珠米。
她正准备开溜,不期然被一道铁桶般的身躯挡住。
“哟,哪里来的小娘子,怎么跑到咱们的地儿上来了?”
燕婠颤颤巍巍地抬眼,见一个彪形大汉手持五尺木棍,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她忙低下头,想从一旁绕开:“走错了......”
此处靠近城墙根儿,有一股难闻怪味,就算在花朝节也人迹罕至,更别说现在是天色阴沉的秋季下午。周遭除了低飞的蜻蜓、到处刨刨掏掏的癞背野狗,其他活物只有他们三个了。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别急着走呀。”大汉的木棍砸在地上,溅起尘土。燕婠一个哆嗦,没敢动。她真是鬼迷了心窍,脑子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追小偷。大汉见她不说话,一伸手,小贼立刻奉上荷包。大汉看清里头的东西,万分嫌恶地甩开:“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我亲眼瞧见这婆娘往当铺里去,又在布庄买了好些名贵料子做衣裳,没想到荷包里什么值钱东西也没有!”小贼显得很忿忿。
你才是婆娘!你全家都是婆娘!
燕婠弱弱申辩:“提花罗和银丝缎,算不上名贵料子的。”
大汉与小贼对视一眼,后者道:“老大,你知道银丝面......呸,银丝缎是什么吗?”
大汉摇头。
“听上去就非常名贵,要不我们把她绑了!”小贼跃跃欲试。
“咱的口号是什么,忘了?咱立志偷遍河秋城,坐上‘河秋神偷’的宝座,这些你都忘了?好好偷东西,不能半途而废!”大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