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
“渚崖城的期娘娘,你见过没?听说她吃人肉喝人血,非常可怕呢。但也有人说,她长得很漂亮,像......古画里的仕女。”
这次轮到燕婠笑了:“嗯。很漂亮——你什么时候去的?”
少女歪着头想了想:“大约在我十几岁。好多年了呀。”
“我不大记得见过你。”
少女柔柔地笑,收拾好转身欲走。燕婠叫住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侧过脸:“莞儿。”
“好巧,我叫燕婠。我们俩的名字真像。”
聂寻推开门,见一女人临窗而坐,背影窈窕婀娜。他愣了愣,后退半步观察四周,又站在走廊上。
确实是这间。
聂寻眸子微沉,右手缓缓放在刀柄上,步入房间。
这人是谁,为何会无故出现在这里?莫非是......走近了,脑中电光火石一闪。聂寻虚握拳头,假咳两声,女人转过头,露出灿烂笑脸:“你看,我这身衣裳好看不好看?”
衣裙是淡淡金色,布料微硬挺,但不粗糙。腰带襟口、背后肩头都绣满各式各样的菊花,或含苞欲放、或如火如荼、或并蒂双生、或一枝独秀......燕婠刚洗了头,发梢还在滴水,后背氤湿了一小片。她把一绺额发撩到耳后,用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窗台:“说呀!”
“行走怕是不便。”袖子和裙摆都太大了。
燕婠不高兴,索性不理他。聂寻侧开身,门口出现个眉眼低垂的女子,走近了,方觉英气逼人,她的衣裳与聂寻的相似,只是颜色要更柔软些。她进来,虚掩上门,二话不说朝燕婠行跪礼。
“渚崖城暗卫危远秋,见过燕娘子。”
燕婠打量她片刻:“起来吧。”
聂寻开口:“娘子的伤......”
“我让莞儿上过药了。”燕婠抚平衣袖上折痕,抬头看他,“都出去吧。”
危远秋依言离开,聂寻却不动:“还有一事。”
他解开袖口,手指摸索着捣鼓两下,响起细微的“喀吧”声,竟从手臂上卸下一个小弩来。这就是郢娘的弩吧,难怪一直没见着踪影,原来是藏在他身上。
“娘子收着,也好以防万一。”他示意燕婠伸手。
她视若无睹,抚摸着刺绣花纹:“我的这身衣裳,好看吗?”
这是犟上了。聂寻无声地叹口气:“好看。”
燕婠立刻欢欢喜喜地伸出手臂,看着他把弓弩两翼对折,安在她小臂,慢慢旋紧卡扣。
“有不舒服吗?”
“没有。”
“......现在呢?”
“紧了些。”
门忽然被打开,莞儿端着油灯走进来。二人同时抬头,因为靠得太近,燕婠头顶撞在聂寻下巴上,后者闷哼一声。
莞儿顿觉尴尬,忙不迭退了出去。
燕婠偏头挡住脸,面颊绯红一片。看到油灯才发觉天已经这样暗。也幸好这样暗。她心里正翻转起粉红色小心思,突然听见聂寻说:“那个人,就是莞儿?”
“啊。”
聂寻若有所思:“娘子,离生人远些吧。”
她的粉红色小心思顷刻破碎。
翌日食毕,莞儿来为她上药,聂寻见她不听自己的提醒,干脆让危远秋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危远秋很是尽忠职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们。
背上的淤青渐渐变成灰紫色,莞儿每揉搓一次,燕婠都疼得说不出话。整个房间弥漫着淡淡药酒味,待她穿好衣裳,才打开窗子通风。
“河秋有什么好玩的吗?”
“你来得不巧,赏菊宴已经过了,又连日下雨,街上怕是没什么人。”莞儿一边塞好药酒瓶,一边说,“不过青帝街尾的放生池有好多锦鲤,池边还有很多卖小玩意儿的临时店铺。但铺子要等天气好些才有。”
燕婠扒在窗棂上,指着上方叫:“现在不就是天气好了!”
蓝宝石似的天空纯净无比,万里无云,露出了久违的夺目阳光,好像来自天国的柄柄长枪,笔直刺向人间。
燕婠提裙跑去找聂寻,软磨硬泡得来一把碎银子,正要离开,猛然被他抓住手臂:“你的步摇呢?”
“呃......”
“还有耳钉,怎么都不见了?”
燕婠试图挣开:“我都拿去当了,否则哪里来的新裙子呀。”
没想到聂寻抓得更紧:“鎏金累丝的银簪,说当就当了?”
“那支我也戴腻了,左不过回去再叫人打一支,你喜欢,送给你好了。”她笑起来,但等不到聂寻笑,也就不笑了。
聂寻严肃道:“簪子上可能有城徽。”
“你也说是可能嘛,万一没有呢?就算有,能说明什么?”
聂寻无奈,松开她。燕婠揉着自己的手臂,心里犯起了嘀咕。他也谨慎过头了吧,一路上为了躲晁家,睡破庙、不停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