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皇宫】
在杨骁思虑万千之时,与此同时,皇宫里可是热闹无比啊。宴厅之中各处张灯结彩,城内一片灯火通明。
入眼是宫殿金顶,顶上铺着金黄的琉璃瓦,顶下是古檀的红门朱漆,油然一股庄重肃穆之感。
进宫后,大殿四周直栏横栅,架梁之椽数不胜数,红墙黄瓦,金碧辉煌。殿前飞檐下,两道玉柱立于门前,柱身上镌两条飞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而起。
主殿内,金漆雕龙宝座之上,正是南国之君杨谌。底下,歌舞升平,锦袖翩翩;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可见一股糜烂与纸醉金迷的气息。
席间百官赴宴纷纷朝贺,众人入席间,席上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可谓琳琅满目。各种美味佳肴山珍海味一一呈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宴会开始后,一时间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可是好不热闹啊。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表面上其乐融融,主要还是看杨谌心情如何。
本来身为主宾的杨骁没来,不知道杨谌会否在席上借题发挥。个个心里都打着小算盘,有人担忧有人暗喜。众人不时侧眼观察杨谌的举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举止言谈有个什么不妥触犯了龙颜,宴席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何况杨谌本就是不是什么圣主贤君,百官皆是如坐针毡。但酒过三巡之后,杨谌仍然没什么动静。百官始终提心吊胆的,终于有一位忍不住了,试探杨谌道:“皇上,这庆功宴何故杨骁大将军未来赴宴啊?”“杨将军称身体抱恙,故不能前来。众卿无妨,毕竟此宴是为庆贺大军凯旋,杨将军不在也无碍。”杨谌夹起面前的一到佳肴往嘴里送,依旧声色不改。
百官闻此言皆如释重负,放下戒备大快朵颐起来,席间氛围缓和许多。
又过半晌,众人互相劝酒,谈天论地。正当气氛融洽之时,突然杨谌发话:“听说最近北国那边有点动静,北国皇帝赵政不太安分,诸位爱卿可有何见解?”说着还不时往嘴里送入美味。
语罢,众臣纷纷放下手中杯盏碗筷。“皇上,依臣所见,北周先帝驾崩已有几载,新帝虽即位然年岁尚小,朝政大事皆由其宰父吕护把持,就算赵政想把政少说也要先除掉吕护,此举非三五载不能成,恐怕会引发一场内乱。不管结果如何,一时之间都难以对我南国做出什么动作。”说话的是当朝宰相范珽。
“爱卿此言有理,不如趁此机会速战速决拿下陈国,届时北国内乱,我南国将士便可经由陈国奇袭敌军,到那时北国就是内忧外患,天下尽归我后隋,何用再称南国!”杨谌将杯中玉液一饮而尽,重重地放下酒杯。
“圣上所言极是,到时江山一统,圣上便可留名千古啊”一位官员起身称颂。
“没错,那时万里山河飘扬的尽是我们后隋的旗帜。”又几名大臣随声附和。
座下众臣见状,皆应声称颂。
杨谌见此景,大悦。“圣上,老臣有一言,不知当讲否?”正在杨谌雄心满志的时候,一名身着紫袍的大臣奏言,此人正是兵部尚书李逸。
“但讲无妨。”杨谌闻此言,转而敛笑凝眉,似是有些不悦。
“老臣闻言,赵政少有大志,有治国之才,现传言他正养精蓄锐,只怕暂时不会挑起内战。况且陈国虽小,但其后有西域支撑,与陈交战胜算难定。即使攻灭陈国,我朝势必也会大伤元气,加之杨骁将军刚刚还朝,再起争端怕是不妥,恐怕……”
“李大人,你何故长他人志气?”李逸话未说完,范珽愤而拍案,“当今圣上英明神武,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可振兴我南国,你何出此言?陈国一介蕞尔小国,杨骁将军骁勇善战,还怕平灭不了?”
“诶,李卿也是为我南国担忧,范相不必动怒,既是有开战之意,何必徒生变节伤了和气。”杨谌笑着出言劝阻。
“朕意已决,此事就休要再提了,众卿家继续用宴。”杨谌说道,心里想的和却和嘴上说的不同,他虽然不是什么圣明之主,但也有自知之明,先帝都未能覆灭陈国,他又怎么会去犯这种傻呢。他的意图始终是要先解决掉杨骁这个隐患。灭陈平周,他还没这个本事,不过想以此为借口迫使杨骁四处征战。如果杨骁战死沙场,那他就好办了,随口追封一下,那军权就可以彻底掌握在他的手上。如果死不了,哪怕只要战败,他也有借口剥削杨骁的权力,可谓是处心积虑啊。
晚宴结束后,李逸回到府上,进屋后便关上门在房中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虑之色。他心里明白杨谌打的什么算盘,倘若杨骁有何闪失,那么北国及外番定会乘机而动,举兵南侵,到时恐有灭国之祸啊。
可这世道,朝堂之上,君主昏庸,权臣当道。附和的那些官员尽是以范珽为首结为朋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