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被柳若儿婉拒的杜子文,他沮丧地抬眸扫了扫热闹的四周,心里的失落感更甚。
“她妹子生病,不肯让她出门,”杜子文沮丧地嘘了一口气。
白衣公子四处张望,妩媚的狐狸眼,时不时朝路过的单身女子,递去暧昧风流的眼波,抽空,优雅地举着扇子,敲了敲杜子文纤弱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子文兄,这世上女子千千万万,为何独独属意一个柳若儿?”
杜子文也曾在心底一遍遍询问自己,为何会喜欢柳若儿?或许是她宛如劲草般的铿锵毅力,或许是她聪慧玲珑,让人为之折服的经商之道,或许是她历经磨难,却仍一颗真心待人的善良。
她的种种,在杜子文眼中,具是数不尽的优点,她就像是一颗无意中种在杜子文心中的野草种子,在和她相处的日日夜夜中,润物细无声般一点点生根发芽,慢慢地长成一颗苍天大树,待他意识到时,苍天大树已经枝繁叶茂,满满地占据他一颗真心。
“上官中,你稍等,”杜子文抬眼一瞬,无意扫到熟悉的倩影,在斜对面的街边闪过,他惊呼一声,也不管旁边的好友有没有听见,拔腿就往那处跑去。
人山人海中,杜子文艰难地挤出人群,只见之前人影闪过的地方,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巷口,旁边的小贩扯着扰人的嗓音,招呼一对登对的情侣,正兴高采烈地推销一对兔儿灯。
杜子文满心期待地找了一圈,终是不见人影,他一颗心忽然重重地砸落进深渊,不知为何,他心底忽然难受地紧,修长的身影晃了晃,被挂在摊子上的各色彩灯晕的烛光,在墙上拉出一个长长寂寥的影子。
夜色未央,彩灯节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小镇仿佛夜空的银河,各色的彩灯如同无数颗璀璨夺目的星辰,沉溺其中,不言而喻的喜悦,在每个人的脸上无意绽放开来。
“阿远,我要这个糖画,”柳若儿拉着北堂远,挤开糖画摊子前面层层叠叠的人群,稍一用力,北堂远修长的身姿,斜斜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柳若儿指着插在半块白萝卜上的年画娃娃造型的糖人,他轻快地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几个铜版,放在旁边的缺口瓷碗里,抬手拔了糖人,递给柳若儿。
柳若儿欢喜地接过来,拿在手里好奇地打量着,北堂远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揽住她,小心地护住她的头往人群外挤,边客气地对众人说:“麻烦让让。”
柳若儿仿佛被吃了蜜糖一般,一颗心甜丝丝的,比嘴里融化的糖块,还让人为之沉醉。
“哎呀,我把兔儿灯忘在摊子上了,”柳若儿无意中看见一个小童手里拿着粉色的兔子灯,一拍脑门,才想起刚刚走的急,把北堂远买的兔儿灯落在商贩的摊子上了。
北堂远无奈地转头看着她,见她小脸皱成了一团,那卖兔儿灯的摊子离这里还有整整一条街,街上的人比肩叠踵,折回去最少要半个时辰,担心她会累着。
拉着她在路边,环腰垂头,轻声哄她,“要不,我再给你买一个?我看对面那家的莲花彩灯就很漂亮。’”
柳若儿轻咬唇畔,面露一丝犹豫,她轻轻地嘟囔,“可是兔子灯,只有‘彩灯张’一家做的最好,他家的灯是镇子上最漂亮的。”
北堂远双手捧着柳若儿的脸颊,像揉面团似的,轻柔着揉了揉她的脸庞,满含笑意的脸上透着一抹无奈,“要不,我再折回去给你买一只?”
柳若儿俏皮地皱了皱鼻子,双手环住北堂远精瘦的腰,脑袋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良久才闷闷地道:“那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就这么没了。”
北堂远被她娇憨的小女儿心态,弄得有些好笑,面上露出一抹甜蜜的烦恼,“乖,下次给你买一堆‘彩灯张’的兔子灯,你看这街上这么挤,你来来回回一趟,回去小喜都该睡了,你忘了小喜一直想要吃福临楼的小点了吗?”
北堂远提起小喜,柳若儿这才猛地想起虎子和小喜之前一直缠着她要吃福临楼的小点和烤鸭,她忙的抽不出时间带他们去吃,她四处张望,就看见福临楼的招牌,正在几步之外的转角处,高高悬着。
柳若儿的注意力转移到喂饱虎子和小喜的事情上,北堂远送的定情信物丢了的事情,瞬间被抛之脑后,她忙拉着北堂远,大步流星往福临楼走去。
柳若儿对北堂远的称呼,从“北堂大哥”换成“阿远之后,”店铺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两人之间的新关系,虎子见到北堂远,干脆利落叫他“姐夫,”小喜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跟在虎子身后,弱弱跟着改称呼。
北堂远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两盒福临楼的糕点,分别递给虎子和小喜,“上次灯节,我看你们很喜欢吃若儿买的糕点,今天路过时,顺便买了两盒,以后你们想吃什么,可以找我。”
虎子和小喜正是馋嘴的时候,对北堂远也不客气,乖巧的道谢后,接过各自的糕点,乖乖的回房间各做各的去了。
北堂远搞定两个小家伙,转身掀开帘子往大堂走去,迎面撞见面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