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片刻之后就到了李公馆门口,白管家提醒道:“杜老爷!我们到了!”。
杜鸿景睁开眼睛,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开门下了车,看着栅栏铁门里的西式公馆,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白管家来到门口,缓缓地推开大门,恭敬道:“杜老爷请进!”。
杜鸿景迈着步子,走在石板路上,翟管家提着行李箱和白管家跟在后面。
三人片刻后走进了公馆的客厅里,坐在皮质沙发上的李汜水见杜鸿景进来,马上站起身来,说:“鸿景啊!你可想死我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看我,我这喝酒连个伴都找不到,寂寞啊!”。
“汜水兄!你这七八房姨太太怎么会寂寞!”
“让杜大哥见笑了!快快坐下,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李汜水招呼着说。
杜鸿景坐下后,一旁佣人捧着茶盘,送上一壶茶,放在茶几上面后,拿起紫砂壶,给杯子里倒上热气腾腾的茶水。
杜鸿景拿起茶杯吹了吹热气,轻轻嗅着茶香,浅浅地品了一口茶水,缓缓咽下。
“杜大哥你这品茶还是如此典雅啊!”,李汜水夸赞道。
“茶香四溢,回味无穷!果然一壶好龙井!”,杜鸿景说道。
“呵呵!知道你爱喝茶,我特意吩咐白管家买来的,要是你还不来看我,这新茶可就变陈茶了。”
“我这不是来了嘛,岂能让李兄的茶放旧了。”,杜鸿景回道。
李汜水笑笑问道:“杜大哥此次前来可准备妥当?”。
杜鸿景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没有说话,再次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李汜水见状朝着下人摆摆手,示意让他们下去,白管家看着自家老爷手势,便带着佣人们下去了。
杜鸿景见佣人们走后,喊了一声:“翟管家把箱子拿来!”。
翟管家听后拿着行李箱放到茶几上,利落着打开箱子,只见箱子里一条条红纸裹着大洋,把箱子放了个满满当当。
李汜水看着箱中的大洋,眼中精光闪烁,荔枝眼笑成了一条缝,眼褶子堆成了一团,然后转头对杜鸿景说:“杜大哥!你这家底还是殷实!”。
“李兄的家底也不薄,要不怎么能在余杭混的风声水起,还坐拥如此大公馆!”
“还不是那几年托鸿景你的福嘛!没有你的人脉,拉我入伙,我也能如此!”
“好啦!我们都不要互相抬举啦!还是说说这次的买卖!”
李汜水笑笑说道:“这次买卖我都已经打好了关系,我们只需要从上海把海货接回来,去的时候把我们的特产捎过去,来回两趟,赚两份子钱,我们投资的费用主要是沿途的码头费和人工工钱,具体运作我已经安排好了自己人,大哥你只要委派一个亲信看着场子便是,我想过上个一年半载,我们的家底就能翻一翻!”。
杜鸿景听着李汜水的话,觉得和自己曾经贩卖茶叶和丝绸相差无几,可是这次路途太远,若是在省外出了纰漏,不但没有盈利,还可能血本无归。
李汜水见杜鸿景犹豫不决,不过这次杜鸿景拿了钱来,说明对方有相当大的兴趣,于是接着说:“杜大哥无需担心,因为货物不需要我们出资,我们只需要中转即可,水路和陆路方面我和王大帅已经达好协议,有他们的人出面保货,野路子的盗匪也不敢做歹,完全大可放心!”。
“王大帅?”,杜鸿景问道。
“就是咱们上次见过一面王义中,王大帅现在手握重兵,江南和上海一带都是他的关系。”,李汜水解释道。
说起王义中,杜鸿景倒是见过面,为人张狂,手里确实有不少人手,可惜自己并不熟悉,未曾打过交道,此时李汜水说打了交道,想必是对方肯定要占些份子,不可能为点银子废了力气。
想到这里杜鸿景说道:“王大帅要占些份子吧!”。
李汜水回道:“杜大哥还是看的通透,王大帅说了要占四成!余下的你我三三!”。
杜鸿景听了,心里不太舒服,这出点人就要占四成分润,而且现在世道混乱,随时都会有战事,万一打了起来,这王大帅一撂挑子,自己也会跟着遭了殃,于是担心地说着:“汜水兄!分成之事我倒是勉强可以接受,毕竟有枪杆子,身板也硬朗,可眼下说不定哪天就打了起来,到时候他还管得了我们?”。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不过王大帅说了,他即将靠拢蒋家,你也知道现如今蒋家的地位如日中天,到时候我们这点买卖,那不是小事一桩,杜大哥不要多想,就等着我们日后盆满钵满吧!”,李汜水说罢拿起茶杯来,大口地喝着。
杜鸿景听了以后,心中稍安,若真是李汜水说的这般也到是可以接受,眼前又没好的路子,不如试试着做做,就算血本无归,还有自己的老产业,倒也安稳度日,想完后对李汜水说:“那好!我们就试着做做,码头和沿路我就交给翟管家照看,有他在我也放心!”。
李汜水见杜鸿景松口,便笑着说:“有杜大哥你这句话!我肯定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