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在您父亲的庆功宴上。”
那年的庆功宴人流如织,孟承钧实在记不起眼前的是何人。只是这眼角泪痣,却不显妖艳反有出水芙蓉的秀气,倒是让他想起最近人人提到的沈家姑娘。
试探的开口道:“沈姑娘何事?”
心下不免有些欣喜,他果真是记得我的,沈侨谧含笑道:“不如我替您处理伤口吧。”
“小伤而已,不必劳烦姑娘。”孟承钧悄悄拉开些距离。
男女授受不亲,似乎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唐突,沈侨谧只好作罢,又聊起另一个话题:“刚刚见太子受了伤提前回宫,又听闻是苏妹妹让太子受的伤,想着赶过来看看,不曾想世子也受了伤。虽说苏妹妹之前的一番话伤透了我的心,可我还是有些担忧她会不会受到责罚,如今看来是无事了。”
看沈侨谧长舒了口气,孟承钧来了些兴趣:“她如何伤透了你的心?”
“这本不好说明,毕竟对苏妹妹声名不好。”沈侨谧低着头,微红了眼眶,“可我实在是伤心的紧,今日我见妹妹一人在廊亭生闷气,便想着上前安慰一番,可她生气极了,说她那庶出的姐姐不知廉耻非要混来这宫宴,还………还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我劝说她不必介怀,可她却毫不领情,偏说我是………是低贱之人的愚见。”说着拿帕巾拭泪,低低的抽泣着。
“如此说来,她实在是………傲慢的很。”孟承钧配合着沈侨谧的话,流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见孟承钧为自己抱不平,沈侨谧连忙又道:“世子千万不要因此坏了对苏妹妹的看法,她是个极好的姑娘,那些想必只是一时气话。”
沈侨谧抽抽嗒嗒的哭着,仿佛这辈子的委屈全在这儿受了。
强忍着笑意,孟承钧正经道:“沈姑娘真是识大体,还这般维护她。当下天灯也放完了,姑娘还是早些同家人回去吧。”
起身行了礼,沈侨谧娇娇弱弱地迈着小步往宫外走,苏辞和江卿儿也正在宫外等着自家的车马轿子。
“往常你的席位都是在我身边的,这次半天瞧不见你的身影,我还当是你出了什么事儿呢。”一见到苏辞,江卿儿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故事,“你是不知道,今天那个什么温修公主,真是嚣张的不得了,我不过是稍不留神踩着了她的裙摆,居然摆出一副要杀了我才肯罢休的样子。她也不看看我是谁,若是我少了一根汗毛,整个江家豁出一切也定要她偿命给我。”
“卿儿,修温公主可是皇后的女儿,你怎么不知服个软呢。”有些担忧这样娇惯的江卿儿惹上麻烦,苏辞还是出言提醒了一句。
江卿儿倒是很不在意,气呼呼说着:“皇后之女又如何?她肥得像只待宰的猪,还穿的花枝招展,裙摆能有两米长,拖着走来走去本就整洁不到哪去,占了行路的道还非责怪我踩了她的裙摆,不可理喻。”
“好了,是我们卿儿受委屈了。那最后温修公主是怎么放过你的?”江卿儿的声音越说越高,再这么说下去苏辞觉得怕是整条街的人都能听见了。
被苏辞这么一问,江卿儿眼里的怒火被羞涩代替:“是大皇子元止路过,替我解围。”回想起他风度翩翩一席深紫色长袍,将自己护在身后,不紧不慢地与温修讲着道理的模样,江卿儿便觉得幸福极了,温修暴躁的喊叫无时无刻不在衬托着他的温文尔雅。
掩了嘴轻笑出声,苏辞调笑道:“想不到卿儿也有这样娇羞的时候。”
轻轻拍了拍微烫的脸颊,江卿儿娇嗔道:“不与你说了,我的马车来了。”
沈侨谧掀起车帘的一角,看到苏辞正微笑着朝江卿儿挥手,这时的笑可与面对自己的笑大有不同。嘲讽的看着苏辞开心的样子,回想起孟承钧的一言一语,她都觉得畅快极了。
“姑娘,今日赵湘并未穿您送去的衣裙,会不会让人看了我们的笑话。”侍女小声问道。
随意的歪坐在软座上,沈侨谧慢慢悠悠地捻起一颗新鲜的紫提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一番才道:“她穿与不穿有什么要紧?总之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派人给她修了府邸,是我处处在人前维护她,是我关心照顾她为她定制了衣裙。她穿了,便是受了我的恩,人人都会骂她是丧家之犬要人投食;她不穿,人们也只会说她不识好歹,不知感恩。终究是说不到我半点不好,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今的沈侨谧可是人人口中称颂的才女,样貌出尘心思单纯,为人又极其善良,这样的好女子受了委屈,定是人神共愤的罢。
伸手欣赏着指甲上紫霞色的蔻丹,沈侨谧觉得,一切都让人甚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