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地换药,一次次擦拭伤口流出的脓血,折腾得苏辞一晚上也没能合眼。
天刚泛了些白,江卿儿便火急火燎地冲进屋里:“辞儿!你怎么样!我昨天晚上就想来看你的,都是我那爹爹拦着我说什么现在外面不安全,着急了我一晚没睡。”
靠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诗卷,苏辞的眼睛里布了些血丝,看着憔悴了不少。
“你这么快就听到消息了。”对于江卿儿咋咋唬唬的脾性,苏辞早已见怪不怪。
“这会儿可不只是我知道了,整个平阳都听说了苏相国的女儿遇袭,你是真真正正的家喻户晓了。”h b
“这么说我还算因祸得福了。”苏辞自嘲地笑笑,并不放在心上。
这态度倒引得江卿儿着了急:“什么因祸得福,你这是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行千里啊!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议论你的吗?”
“不过是群愚昧无知的乌合之众,我们辞儿向来不会把人云亦云的蠢话放在心上。”苏白摇着扇子慢悠悠走进来。
似乎也觉得苏白说得十分有道理,江卿儿难得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也对,不提也罢。”
“想必辞儿还是需要静养,江姑娘不如随我去别处逛逛。”浅笑着颔首,苏白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姿态。
这下也看懂了苏白不想让人打扰到苏辞的意思,江卿儿配合地点了头,撅着嘴恋恋不舍道:“辞儿好好养伤,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待江卿儿出了门,苏白才亲昵地揉了揉苏辞披散的青丝:“外面的事儿你不必管,兄长会处理好。”
难得看苏白这样端正的一面,苏辞乖巧的点头,目送着苏白出门,托着腮自言自语道:“若是兄长总是这样温柔体贴,也不至于现在都没讨到媳妇啊。”
一关上门,江卿儿就半刻不想多待,无论如何苏白在她眼里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子。
“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走了。”
“江姑娘且慢。”折扇轻指,拦住江卿儿的去路,苏白嬉笑道:“近日江姑娘与大皇子的交往有些密集,在下逾矩提一句,百年世家还是不要卷入皇家斗争的好。”
奇怪的看了眼苏白,江卿儿显得极不耐烦:“我和谁交好与你有何干系?”
眼眸里的光微微闪烁,苏白收回扇子轻笑道:“江姑娘说的是,苏某多此一举了。”说罢作揖行了歉礼。
“苏哥哥!”
迈开脚步打算要走,院门口就蹦蹦跳跳跑进来一抹紫粉色的身影。
“苏哥哥,辞儿姐姐现在怎么样了。”羞羞怯怯地垂了眸,元熹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傲慢。
浅笑着行了礼,苏白道:“劳烦公主费心了,小妹已无性命之忧。”
“那……那就好,苏哥哥一定担心坏了吧。”
“公主如此挂心,实在是在下的荣幸。”说罢,细眉随着眼睛笑起来的弧度微微一扬,勾起的嘴角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排白牙,惹得人脸红心跳。
一个寻常的动作就足以把元熹迷得七荤八素,眼睛就没再从苏白的身上移开过。
不屑的冷哼一声,江卿儿道:“你什么时候跟辞儿这么要好了?还要专程跑来看她?这不在酒的醉翁之意实在是过分明目张胆了啊。”
“江卿儿,你未免太放肆了吧。”温怒着皱紧了眉,元熹满是孩子气的脸上充斥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狠劲儿。
那点儿气场丝毫没有影响到自己,江卿儿报以同样趾高气昂的姿态,回道:“元熹,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即使是皇后也要让我们江家三分,你不过是一个宠妃生下的女儿罢了,现在放肆的,是你。”
“你………”指着江卿儿的手因为气愤有些颤抖,元熹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人贬低自己的地位尊卑。
眼看着两人就要掐起来,苏白嬉皮笑脸的挡在江卿儿身前,安抚道:“公主不必动怒,她说话向来不经过思虑,何必计较呢。”
“看来你不单是登徒子,还十分攀龙附凤啊。”江卿儿气得直跺脚,提起裙摆便往外走。
看样子并不想就此放过江卿儿,元熹不依不饶地紧随其后:“你说谁呢!少往苏哥哥身上加莫须有的罪名。”
精疲力竭地叹了口气,苏白无奈地摇了摇头,打开扇面朝自己扇风:“这两人走在一起能把平阳城都拆了吧。”
苏白的身后,叶小夫人犹犹豫豫的不知该不该上前,见苏白就要离开,才上前一步细声道:“苏公子,实在抱歉,都是因为我拜托苏姑娘去取旧物,才………”还未说完就红了眼眶,声音也随之颤抖起来,看样子是吓得不轻。
“夫人不必自责,有人恶意加害,即便不是这次,日后也总免不得受伤的。”苏白正正经经笑着的时候温润如玉,亲切极了。
仍然十分不安的样子,叶小夫人又道:“昨日家中来了信,我………我便不在此多叨唠了,苏姑娘的事,实在抱歉。”
“夫人安心回去便是,辞儿向来分得清,定没有埋怨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