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君同游山水间,当迷,当痴,当无忧,当忘怀,当世事常新。
此则,山水之乐…………
平阳城的南边儿有个宴宾楼,接待邻国来客,宴宾楼的规模宏大,乍一看会以为是一座小宫殿。
平日里宴宾楼是不开放的,可周围景色宜人,没有外宾的时候,百姓便可以在周遭走动走动。
今日的宴宾楼却大操大办起来,似乎是迎接什么贵客,里里外外的熏香软垫都翻了新。
“白哥儿,你瞧瞧家中也就眠儿还未出嫁,不如此次宴会你带上她,也去那宴宾楼见见世面吧。”魏氏的目光在苏相国和苏白身上来回的转,听说这回宴宾楼邀了各家适龄的公子姑娘,接待陪同夷族的公主。这可是让苏眠接触到贵公子的好时机,魏氏定是要紧紧抓住的。
“这次要迎接的是夷族前来和亲的公主,前段时间两国关系紧张,眼看战事在即。此番夷族主动示好,迎客的名单早便拟定好了,突然加个人怕是不妥。”苏白耐心的解释。魏氏不过是个深居后院的妇人,不了解朝中局势再正常不过。
魏氏却仍不依不挠:“哎呀呀,白哥儿这说的什么话,这加人不加人的,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嘛,左右都是你在全权操持这事儿。”
苏眠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苏白,即便自己一点儿也不想去什么宴宾楼,却有些担心他会让母亲难堪。毕竟苏白在家中的地位,是仅次于苏相国的存在。
狭长的细目在苏眠的脸上划过,对于洞察人心,苏白一向在行。
“姨娘要不要先问问四姑娘愿不愿意前去呢?”即便平日并不注意苏眠的动向,苏白也能看出她是心有所属的样子,不然任何一个待嫁的女子都不会放过宴会这样能结实更多公子的机会。
魏氏一听这话便觉得苏白是同意的意思,连连点头:“怎么会不愿意?白哥儿愿意稍上她,可是莫大的荣幸。”
苏眠看魏氏一脸谄媚的样子,心里像是有针扎过,难受至极。
不管魏氏得宠到什么地步,她也从不敢对苏白有什么坏想法,世家官门里,儿子便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可魏氏最痛恨的,也是苏白。
如今为了苏眠的婚事这般死皮赖脸的缠着,魏氏定然是心下不甘的。
见苏白朝自己的方向看,苏眠硬着头皮道:“眠儿自然是想去的。”
目光在苏眠身上定住,半晌,苏白道:“既如此,那便一道儿去吧。”
见魏氏满脸欣喜的模样,苏眠的心头有些惭愧,与陈知的事儿终结会让魏氏知道。她这样希望自己能嫁入名门望族,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咳,咳………”回到屋里,魏氏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满脸咳得通红也没停下。
慌忙倒了杯温茶递给魏氏,苏眠担忧道:“您怎么了?是秋凉惹了风寒吗?”
喝完一整杯茶,魏氏扶着床沿缓缓坐下,叹了声气,笑道:“傻孩子,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的道理便是如此啊。时至今日,我也不想与夫人再争些什么了,只希望我的眠儿啊,能嫁个好人家。”
魏氏说的很慢很慢,声音也轻飘飘的,像是个时日不多的老太太,下一秒便会永远的闭上眼睛。
苏眠似乎从来没有想到,那个做作妖娆,总是刻薄待人的魏氏,也已经老了,她的苍老,比苏夫人的更明显,更快速,就如过了花期的鲜花,风一吹便瞬间凋零。
按规矩,苏眠是不能喊魏氏母亲的,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叫她小娘。于是多年来从没有正面叫过她。
“………母亲。”苏眠的声音低低的,有些哽咽,她想告诉魏氏,她有一个很爱很爱的男子,她已经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幸福。可她又不敢说,魏氏定然是不会满意的。
被苏眠突然其来的一声母亲吓得一愣,魏氏轻笑一声:“眠儿,现在可不能叫我母亲,按规矩要叫小娘的。毕竟…………”
毕竟如今的魏氏已经不得宠了啊。
苏眠知道她想说的,收住那些愧疚的心思,起身道:“我去换身衣服,便随二哥哥出门。”
“好,好。”魏氏笑着点头,此刻的她哪有往日嚣张的模样。
马车一路往南,不过两个时辰便到了宴宾楼。
华灯初上,月弯星明,宴宾楼被布置的富丽堂皇。
在门前停住了脚步,苏白道:“你现在想走吗?”
“什么?”苏眠下意识后退一步,有些不明白苏白的意思。
轻笑一声,苏白道:“你不必紧张,你相见的人不在这里吧,若是你想去见你心里的那个人,便去吧。”
苏眠与苏白的交流少之又少,自己的贴身婢子还曾勾引过他。苏眠的心里一直觉得苏白是厌恶自己的,如今看他眉目柔和,心下不免有些惊讶。
“谢………谢谢。”苏眠转身跑开几步,又慌忙跑回来道。
苏眠此刻确实很想见到陈知,她想告诉他,母亲已经越发紧密的在张罗自己的婚事;想告诉他,快想个办法说服母亲;她想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