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王妃是男儿身,这逐鹿天下之人,便又多了一个。”安勋轻呷手中的茶,望向远方的眼神里充满了渺远。“真不知本王得了你到底是幸事还是不幸。”
易柔没有说话,只是顺着安勋的眼神看向望不到尽头的远方,不管是沐瑾颜还是梅易柔,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逐鹿什么天下。如果可以,她愿意像世间所有寻常的女子一般,寻一良人像现在一样林间听风,檐下听雨,寥寥一生。
可是,天不遂人愿让她遇见了安皓,她除了竭尽所能和男人一样逐鹿天下又能怎样呢?重活一世,虽然遇见了安勋,虽然知晓他的心意,但是又能怎样呢?沐家全族的血海深仇一日不报,她就一日没有资格这样悠悠的坐在林间品茶。
“既然王爷知道了,那朝堂之事就交给王爷了。就像王爷说的谁都能成为东篱江山的功臣,唯独祝家不行。“掩住眸中的神色,易柔笑了笑再次开口说到。
“这是自然,只是不知道梁老侯爷的身体如何了?”
“王爷放心,祝文璟伏法的那一天,梁老侯爷定能准时回到南疆守住防线。”易柔早就想到了安勋会问这个问题,毕竟南疆边境时常动乱,不可一日无将。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回去我便让康仲去宫里送拜帖。”因为安勋并没有在朝廷任职,所以依照祖制只能递拜帖才能上早朝。
“那边走吧。“其实易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和安勋在这个荒芜的树林里待了近乎一天的时间。最无法解释的,易柔竟然觉得这一天的时间只是一刹那便悄悄流过。
倘若不是家仇未报,倘若自己还是沐瑾颜,她或许还真的愿意和眼前之人在这悠然之地共话桑麻。
……
趁着天色黑下来之前,安勋带着易柔回到了王府。踏入勋王府大门的一刻,这两个人随即变了样子,他还是那个喜欢美酒和美人的闲散王爷,她还是那个看起来与世无争,温婉大气的当家主母。
“嫔妾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嫔妾早已命人在浣莲居备下了晚上,还请王爷王妃移步。“刚一进门,祝婷儿便满面笑容的带着侍女迎了上来,看得出她已经在此等候了多时。
“多谢侧妃好意了,只不过今日跟王爷游河身子有些乏了,本宫就不去了。灵秀,咱们回栖雁居。”易柔看出了祝婷儿的意思,留下一句话便朝栖雁居的方向走去。
……
四更刚过,安勋便难得一身朝服坐着轿子从左一门进了皇城。
“不知皇弟今日是有何要紧事要启奏啊?”安皓正襟危坐的坐在龙椅上问着安勋,当然这也是满朝文武大臣心中的疑惑。
“启禀皇兄。祝小将军违规征役致死的事件在百姓中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臣弟以为国不可无法,祝小将军违规征役本就是死罪又摊上了人命更应该就地伏法。”安勋话音刚落,本鸦雀无声的朝堂瞬间沸腾了起来。
祝家的族人平日里打着祝松和祝太后的名义没少为非作歹,早就得罪了不少人。安勋此话一出也就顺理成章的得到了大片的复议。
“老臣复议。陛下,老臣自年少时就跟在先帝身边为了东篱的江山几次险些丢了性命。老臣已是半截入土的人,如果可以,老臣宁愿死在路上的人是老身。陛下,这等狂悖之徒怎么守得住我东篱的江山。贾松薄边说着便跪在了安皓的面前。
“臣复议,陛下,臣这里有几分急奏要当面呈给陛下过目。”周侍郎见状,赶紧按照计划也跪了上来。
“殿下何人啊?”周侍郎原本只是一个四品从官,每次上朝时也是只能站在最后一排的末流小官。所以安皓对此人没有印象是说的过去的。
“启禀陛下,微臣是御书院侍郎周宁海。”周侍郎有一次行着大礼说到。
“哦,是周美人的家父啊。手中何奏啊?呈上来吧。”说着,太监便接过了周宁海手中的急奏成了上去。
这周美人的父亲周宁海任御书院侍郎已经十余载,因为人正直不肯党附多年来一直没有升迁的机会,前朝后宫自古以来就相互牵制,周宁海在朝堂之上举足轻重,那自然周美人在后宫的日子也十分难过。
还好沐雪即使察觉到了这层关系传信给梅易柔,梅易柔这才想到可以借此人之手将那些证据呈上去。这样贾松薄如愿以偿的把证据呈到了圣前,盛怒之下祝文璟必死无疑,而周宁海也因为帮了贾府一个大忙自此有了依靠也卖了梁府一个人情。
“实在可恶!”安皓突染将手中的奏折愤怒的扔到了朝下,众人见状纷纷的俯身跪了下来。“陛下息怒”
“息怒?祝丞相,你让朕息怒,你可看看这折子里的事可都是你做的?”
祝松战战兢兢的拿起了地上的折子,这厚厚的折子可以说罗列了他祝家搜刮民财,强抢民女,买官卖官,贪污受贿的幢幢件件。甚至就连祝采儿的皇子身份都被列入了这折子中。祝松心里十分纳闷,这里有些事甚至只有他和周围的几个心腹知道,怎会被人弹劾到了朝堂之上。
“陛下,老臣冤枉啊陛下,这定是有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