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缓过气来，将书包收拾好，整个过程动静都很小，甚至都不敢呼吸，因为氛围太压抑，程染都呼不上来气，她用最小的动静站了起来，拿着水杯向外走去，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教室已经没人了，只有桌子上的书被晚风吹得浮动。

    她回到座位上拿起书包，才发现桌子上的军训服不见了，她到处找，却一点影子也没看见，黄昏逐渐来临。

    算了，明天再买一套吧。

    徐子末也纳闷今天韩时怎么不出来玩，走的时候还是背着书包走的，这也是平生第一次吧。

    徐子末跟韩时也是在一次约架中认识的，那次徐子末是被自己的兄弟叫过来的，也没说什么事，只是说自己兄弟这边要约架，问他来不。

    来，怎么能不来，都是学校小混混，这种事情是经常的事，徐子末是韩时这一方的，只记得当时韩时比现在矮一点，那个时候的韩时没有什么表情，脸上表现出来的就是想打架，这场架没有多余的话

    “老子是你能评价的？！”

    一句话开战了。

    “老子的人不是你能说的”

    一句话完战。

    最后韩时又踹了他一脚

    “垃圾。”

    知道现在也没弄清当时为什么会打起来，隐约听说什么女生，就这样，一直到现在，徐子末家里也是有点势力的，成绩也不算太差。

    程染回到家，吃完饭就回到屋子里刷题，她比别人做的题都多，因为父母给的期望很高，程母也就进来送了一杯牛奶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程染停下手中的笔，望着窗外，走神了大概是在三四年级的时候就有了这种习惯吧，也从那个时候起就跟别人不一样了，她的童年只剩下了卷子。和永远写不完的题，程染回过神，笔尖落在卷子上继续写，过了一会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程染看着一闪一闪的屏幕和响动的铃声，来电显示是不认识的人，程染在想要不要接的时候，手却无意识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但是对方却没有说话，整个空气凝结起来，谁也没有打破宁静。

    一阵微风从窗口轻抚过来，带动着窗帘开回摇摆。

    程染没有开口，望着窗外，压了口气儿

    “韩时么？”

    没有缘由，没有提示，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就这样说出不敢确定的人。

    先传出来的是一声轻笑，带着清凉和低沉。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一年不见，我记得你记性没有这么差啊，”

    语气中带着戏谑和玩笑。

    程染反应过来，心里还是有些慌，害怕被外面的人听见，轻手轻脚地站起来走向门口，落锁的声音传出来，将声音尽量压低地回答

    “你有什么事么？”

    “呵，不用上锁吧，又不是偷情，我有那么见不得人么。”

    “你......”

    此刻都能猜到对方已经气的红透了脸，韩时不再挑逗她。

    长路漫漫，何须急于一时。

    “你的军训服在我这里，我让人修一修，毕竟也是我的错，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从韩时嘴里永远吐不出好话，有时候连自己也不知道说的话是真是假。

    “没事的。”

    其实这话是违心的，怎么可能没事，那裤腿都能占戏台上唱戏了，但大脑传出的话就是这样，不经思考。

    “我觉得还是修一修吧，毕竟到时候别只能看见你的一个头是吧”

    程染突然想到了下午的时候，脸不禁又红了起来，而电话那头的韩时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还未等程染回应韩时就说“行了就这样吧。”

    程染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程染的睫毛轻微低沉了下，把手机放到桌子上，继续写题。

    这一夜程染睡得很不安分，夏天夜晚的浮躁，内心的浮动，让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程染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初中的她，不知所措，迷茫的小眼神望着世界，梦里她对韩时说“你知道么，只要你一出现，我才能认真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