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衣服并非如雪的白，更像是布料放久了之后的样子，白里带着一些乳色。

    高冷看不清他的五官，然而那人眉心的一抹银色的流光却无法令人忽视。

    “闻……闻念……”

    “我在，我一直在这里。”

    闻念一直没敢放开高冷的手，高冷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一直被他握着，心里稍微有了点踏实感，甚至都没在意闻念此时异常的体温。

    “我可能出现了幻觉。”高冷闭上眼，将另一只手也递给闻念，“我觉得我还是闭上眼睛比较好，我需要缓一缓……”

    闻念握住高冷的双手，借力让高冷能够靠在自己身上。

    他没问高冷为什么失神，当高冷靠在他肩头的时候，冷眼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气流，却没有捕捉到方才出现的那抹异常。

    云雾还在山腰以上，周围也没有执念徘徊，闻念神色愈冷，刚才的气流涌动实在诡异，高冷说他出现了幻觉，可是没有道理他的反应比高冷慢，会察觉不到是什么因素影响了高冷。

    “闻念……你如果成神了，云纹会变成流光吗？”

    高冷还是不愿意睁眼，闻念听到这个问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自存有意识就来了人间，没有见过真正的神。”

    “这样啊……”高冷拽了一下他的袖子，“我想坐一会儿。”

    “好。”

    大概十米外有提供给步行游客休息的椅子，闻念将爆米花桶扔进了垃圾桶，直接搂住高冷的肩膀，将人带过去，坐下的时候下意识地帮高冷顺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帮他把眼镜摘下来。

    “你问我的问题，和你刚才的幻觉有关系吗？”

    高冷点头，整个人似乎都变得虚弱，说话也有气无力，“刚才又看到了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影，脸看不清……但是眉心的一抹流光非常显眼，还是银色的。”

    高冷说着，突然伸出手捏了一把自己的脸，察觉到痛才放开，“看来我意识还正常，那个人的身形……看不出来和前两次幻境的人像不像，我只同样觉得讨厌。”

    脸上的红印好一会儿都没消，闻念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捏了捏高冷的手指。

    “喂，上山前你还说……不会让我出事的。”高冷没睁开眼，却准确的抵住闻念的额头，“我这个样子，咱们就不用再往上走了吧？”

    本以为闻念这次肯定不会拒绝，然而回答他的确实一片静默。

    他心中刚压下去的不安再次浮现出来，伸手摸了摸闻念的脸，还拍了两下，“喂，你怎么不说话？”

    刚才拍脸的手被闻念一把抓住，高冷不安的动了动手指，闻念却还是一言不发。

    “发生什么事了？”

    高冷克制着内心不安把眼睛睁开，却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

    不是天色阴沉之后的那种黑，而是四顾茫然，完全没有一点光亮的那种黑暗。

    心里好似一块巨石从高坠下，却迟迟听不到落地砸出来的回声。

    高冷在强迫自己冷静的同时，终于感觉到了闻念灼烫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