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前多了个行李箱,他的新舍友在他上班会时候已经来过宿舍了,就是不知道现在人在哪。
不过在哪都无所谓,只要以后到日子里对方不会干涉到他就行。
江沅懒懒的躺床上,丢在一边的手机嗡嗡的震动着。
打电话过来的是沈女士,江沅接起电话,那头率先出声,细声细语,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阿姨听你爸爸说起今天是你开学的日子,说你今年打算寄宿学校……”
那头停顿了一会,显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嗯,高二学习任务多,住学习方便一点。”不知道想起来什么,江沅顿了顿,又说了句:“我爸他不经常吃早餐,接下来就要麻烦阿姨了。”
“应,应该的!”紧张的回答下是抑制不住的狂喜,还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俩人本就不熟,又问了几个不咸不淡的问题后江沅以要预习功课为理由阻断了这通尴尬的电话。
江沅之所以寄宿,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他不愿意成为老爸感情路上的绊脚石,成为家里最尴尬的存在,直接搬出家了住学校是最明确的选择。
预习功课是假的,做题倒是真的。
江沅从带来的行李里面拿出某人作为开学礼物送给自己的一沓厚厚的习题。
“这可是我跑遍整个长水才收集到的无价之宝,好多都是我从收废品的老张手里抢来的,你要是给我荒废了,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余常青的原话。
很多题册的封面已经被翻烂了,被人用书皮精心的包裹着,边边角角也都破损了不少,里面的内容却是崭新得没有留下任何笔记,书皮也是手工自制的,每一个书皮的正中央都写着他余常青的名字,不大不小,字迹端正,一眼就能看见。
一支笔,一本草稿本,一套练习题册,一个人。
江沅从下午开始就坐在书桌前,除了喝水以外就没离开过位置。
一直到宿舍的光线暗淡到让他看不清字迹到时候,才反应过来天色已经很晚了。
-出来了吗?
-出来搓一顿,昨天光顾着给你练习题还没来得及一起吃一顿。
-歪?呼叫江沅
-收到请回答
-收到请回答
发信人是余常青,距离他看到消息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
江沅看了眼时间,给余常青回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刚打过去,立马被接通。
“江老弟你行啊,连大哥的消息都敢不回,你是不是偷偷的背着我泡妹子去了!”电话刚接通就听见余常青的控诉,“你说你也真是的,好好地干嘛跑去寄宿啊,我现在每天回家后想找你和我一起写个作业都不行了。”
江沅刚打开灯,想起热水器的电源好像还没插:“学校八点以后不能出门,家里现在不方便,你要想一起写作业那每天晚上打视频就行。”
“哟,奢华啊,还每天晚上打视频,你流量够吗。”
“听余老板这意思是想要资助我一下?”江沅笑着回了一句。
“放狗屁,白日梦还没醒?”余常青关上房门,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我奶奶这几天,天天念叨着你怎么还不去看看她,她说院子里葡萄架上的葡萄都熟透了,说给你留着等你回去摘着尝尝。”
“所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一起去看看她。”余常青抬头看着天上寥寥无几的星星,心头一紧,有些心酸。
小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搬家,大家都住在长春街,江沅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隔壁的奶奶家,江沅就是那时候认识的余常青。
那时候余奶奶身体还硬朗,三人在院子里一起挖土,把葡萄树苗种在了院子里,每天给它浇点水,还搭了个小葡萄架,就为每年都能在家里吃上串葡萄,不用大老远的出门买。
后来俩孩子都长大了,要上初中了,两家人经济能力都挺好的,就商量着一起把孩子送去好点的学校,彻底离开了这条承载着无数童年回忆的长街。
“我有点怀念奶奶做的桂花糕和酿的桂花酒了。”江沅说。
电话那头传来余常青爽朗的笑声,连说了几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