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家不久性命便受到了威胁,以前和族人交手时就算受伤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这下向歌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在向她招手,只要身后的人微微用力,将刀刃往下一压,就可以轻易割开她的喉咙,让她的豪情壮志还没开始就被划上了句号。
一个头领打扮的人从密林之中信步走出,俨然就是刚才那个商队的头头。
向歌确信自己和那个妇人发出的那丁点声响远不足以吵醒几个蒙头大睡的大汉,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是一个陷阱,目的是为了引蛇出洞。
对她这个外来人来说自然是和这些事情没什么干系的,这些贼人为了恐怕是为了引出那个妇人身后的人吧。
想到这向歌不禁开始发愁,自己怎么就这么侠肝义胆,让自己趟了好一池浑水,然而就算心里再怎么叫苦不迭,嘴上再怎么辩解,这群人也是绝不相信她口中的半个字的。
于是她打算缄口不言,先了解一番情况再说。
领头人说话了,“姜嬷嬷,跑得怎么这般快,是我们哪里怠慢您了吗?尽管说出来让太子殿下亲自前来接您啊,怎么派了个不中用的小喽啰来,太子殿下对姜嬷嬷也太不上心了吧,毕竟您可是他的乳母呢。”
被叫做姜嬷嬷的妇女不言,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将头撇向一边。
听到这番话的向歌感到了一丝绝望,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救下来的一个普通妇人竟然是贺国太子的乳母,要是知道这个妇人的身份她刚才早就自己先跑了,与权术斗争扯上关系是她最不想要的,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对策来,只能选择伺机而动了。
领头人见在姜嬷嬷那里寻不到什么乐子便将目标专向了一旁的向歌。
他一边走来一边上下打量着向歌,嘴角逐渐浮起一丝令人不快的微笑,“太子什么时候和蛮夷扯上关系了,堂堂贺国太子居然勾结蛮夷,简直不可饶恕,我势必要将这个蛮夷人带给陛下,让陛下明鉴,看看堂堂贺国太子竟为了皇位做出如此勾当,不惜和粗野低贱的蛮夷勾结,真是贺国之耻。”
向歌紧逼着嘴,她怕她控制不住嘴里咒骂的话,贺国人对大漠人的偏见竟然如此深,向歌对此感到愤怒而又失望,她低着头,如果不是脖子前的这把剑,她早就将这一口一个蛮夷的男人送去地府了,同时她也明白了大漠人这个身份在贺国简直寸步难行,所以决不能让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见在向歌这里也讨不了半点好,领头人不快地离开,向自己的随从招招手,示意他们快跟上。
他自然不会蠢到去相信贺祎会去勾结蛮夷,不过这倒是个极佳的由头,简直是天助我也,这下贺祎一行人定会元气大伤,这贺国就将是丞相大人的囊中之物了。
被人推搡着往前走的感觉并不好,向歌暗暗决定日后定要给这帮人一个狠狠的教训,似乎是感到刀刃碰到了什么东西,身后的人探头看了看向歌身前,当他瞄到那条狼牙项链时大惊失色,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头,你快来看看这个。”
领头人不耐烦地回头瞥了一眼,“别有事没事地……”
当目光触及狼牙项链时,领头人不由得呼吸一窒,取而代之是狂喜,看向歌的眼神顿时炙热起来,她不禁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领头人正准备抬手想要碰那条项链时,身体就被长剑贯穿,剑刃带出的鲜血溅到了不少在向歌的身上,就在这么一瞬间地上就多了好几具尸体。
纵使在大漠之中,部落斗争和与贺国的对抗中都曾死过不少人,但她作为族长之女却从未见到过死亡的全程,可以说这是十六年来她第一次这么近地去直面一个人被夺去生命的整个过程,血腥气笼罩在鼻头,胃在不停地翻腾着喉间涌出一阵酸水,扶着树干向歌低头便是一顿狂吐。
等她将胃里的东西吐差不多了,缓缓抬起头来,假装自己在顺气时不着痕迹地将项链塞进衣领之中。
环顾四周,两个蒙着面拎着长剑的男子和姜夫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方才还怀疑向歌身份的三人看着一顿狂吐的向歌以后打消了那个愚蠢的念头,古书中有记载说“蛮夷之民好美酒,喜啖生肉,人肉为上品。”
这副见个死人就要死要活的不争气样,怎么可能是书中所说吃人肉的蛮夷,说出来都笑掉大牙。
要是向歌知道这三人心中所想,大概会被气晕过去。
两名蒙面男子将目光转向了姜夫人,姜夫人阖眸微微点头。
“带走。”
话音未落刀就已经出鞘,直取向歌咽喉,向歌自然也不是什么弱女子,从小训练带来的极佳反应力与爆发力让她每次格斗几乎都是以轻伤就能取胜,甚至有时对方都不能伤到她分毫,她正欲取出靴子中的匕首用来格挡这致命的一击,却突然想到自己的穿着就已经够惹人怀疑了,若是在掏出个刀与人对打,这下怕是更要坐实大漠人之名了,于是她静静不动,仿佛是被吓得不敢动了一样。
寸许之间,剑刃带来的寒风打到了她的脖颈之上,蒙面人盯了她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