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国的城楼修得极高,是贺国坚不可摧的一道防线。
向歌登上城楼,回首望那十里长街,响彻了夜空的笙歌,人们不知疲倦地玩乐。
城楼上的卫兵已经被孟摇金支开,只闪着一两点火光,与热闹非凡的长街比起来显得是那么地格格不入。
孟摇金穿得极为素净,她出神地看着贺国,向歌不知道她是在看什么,孟府亦或是太子府?
“摇金,我来了。”向歌在孟摇金身后站定。
“你的长弓。”孟摇金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弓,又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递给向歌,“这枚玉佩是我出嫁时母亲给我的,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拿着权当个念想。”
向歌闻言向前走了一步紧紧握住孟摇金的手,“摇金……”
“快些离开吧。”孟摇金将玉佩和狼牙项链一起塞进向歌怀里,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
孟摇金知道这一步一旦踏出之后等待她的是什么,她看见那条被贺祎保存得极好的狼牙项链时就知道了。
她也知道,这件事她不悔。
孟摇金希望向歌可以不必像她一样沦为上位者的棋子。
“不会的,日后我定会来见你。”向歌的表情十分认真,她握紧了玉佩和项链。
“好。”孟摇金答道。
向歌背起自己的长弓,朝着孟摇金点点头之后转身准备离开。
“小狼,你这是打算去哪?”
向歌闻言一颤,她不敢相信地看着随着楼梯登上城楼的贺祎,他半边脸都陷在阴影之中,眼里是令人心惊的阴鸷,他步子踏得极为缓慢,却声声如同惊雷轰在了向歌的心上。
“贺祎……”向歌向后退一步,拔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对准了贺祎,手却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
“你这样绵软无力的匕首也胆敢对着本宫?”贺祎眯着眼睛,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没有避开向歌的锋芒,而且将胸膛送到她的刀尖前,“本宫就站在这里,你敢吗?”
向歌觉得越来越握不住手中的匕首了,她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招惹上这样一个人,她眼底的惊惧更甚。
看着刀尖一寸一寸地没入贺祎的心口,殷红的鲜血渗出染红了贺祎的衣服,向歌猛然抬脚踢向贺祎,将手中的匕首扔出,趁贺祎还没有起身飞奔跑下了城楼。
“孟摇金,想不到孟家温良淑珍的小姐也会这般胆大,竟然妄图妨碍本宫的计划。”贺祎缓慢地起身没有去追向歌,而是逼近了孟摇金,脸上的表情十分平和,但眼底却闪着阴冷的杀意。
“我从小就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珍宝华服样样都是伸手便可得到。”孟摇金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有一样东西,当我出生在孟家就注定无法得到的东西。”孟摇金说到最后声音嘶哑起来,几乎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
“自由,这就是你放走她的原因吗。”贺祎的手撑在孟摇金身后的墙上,垂首看向孟摇金的双眼。
“是,你不能折断一只自幼生活在大漠上苍鹰的羽翼。”孟摇金没有避开贺祎的视线,而且直直地对了上去。
“你知道了吗。”贺祎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问句语气之中却是十分地笃定。
“是,我知道了,大漠之女萨仁图雅,多好的一个筹码,握住这张底牌想必太子殿下的天下之路将会如虎添翼吧。”孟摇金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原来她的名字是萨仁图雅……”贺祎并没有理会孟摇金的嘲讽,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曾知道呢,贺祎有些嫉妒孟摇金,嫉妒他的侧妃。
“放她走……求你。”孟摇金说这话时身体已是脱力跪倒在了贺祎面前,她用尽力气抓住他袍子的下摆。
“多么可笑的姿态,这就是孟家骄傲的女儿吗?”骄傲如孟摇金,竟然跪下来求他,贺祎冷冷地看着孟摇金的丑态。
“求你了……太子殿下,不要让她变得像我们一样丑陋。”孟摇金抬眼看着贺祎,她早已满脸泪水,嘴唇被咬得渗出了血丝。
“侧妃,你需要好好休息,从今日起还是不要出门为好,至于向歌……本宫不会放她走。”贺祎使力将袍子从孟摇金手里抽走,眼底未起一丝波澜,在踏上楼梯时他停下了脚步,回首又对着孟摇金说道:“天下之争,本宫要做最大的赌徒,本宫要本宫手里的筹码足以赢得这个天下。”
多年之后登上后位母仪天下的孟摇金仍记得那日城楼之上,贺国太子眼底盛放的野心,只不过那时早已是物是人非。
匆忙跑下楼的向歌看着一柄柄对准她的长剑,剑刃闪着寒光映照着她惊魂未定的脸,向歌知道这一次是全盘皆输了。
向歌和孟摇金对于自由强烈的执念让她们彻底坠入了深渊之中,孟摇金太急着将向歌送走了,她过于轻率破绽百出的计划早就已经被贺祎看透了,从孟摇金接近书房的那一刻起这个计划就被打上了失败的标签。
向歌被抓了回去,五花大绑着押入了太子府中,她的长弓也被夺走了,人们就像是对待